“就快了。”唐辟回,转而抬起头问陈桂枝,“我晚上睡哪屋?有点事要电脑处理。”
“吔,那么忙哦,几句话就要处理处理,啥工作说出来听一下噻。”二姨问。
“是哦,现在不同哈,是不是一年拿百万块,我们加一起都不够跟你说话了哈。”舅妈在帮腔。
“叮咚”一声,消息再次来的恰到好处,不是群里,而是张兰芳的回复:“哦,好的,阿姨今天复健,现在才看到消息,那你早点回来啊,阿姨会想你的。”
结尾也附了一束鲜花的表情包,配文:新鲜的芬芳送给你,愿你健康又美丽。
唐辟没忍住勾了下嘴角,倒不是感动,她理智的要命,不会因为陌生人偶尔几次的微笑就神魂颠倒,以为大家真的是两情相悦,忘年知己。
她清楚亲戚间的诸多隔阂是彼此纠缠太多,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而萍水相逢之间的人本是一无所有,因此稍微来点善意,有些蠢货就以为亲不如疏,在那悲痛欲绝。
她就是觉得,滑稽,真话比谎话更令人觉得滑稽,张兰芳可能是真的很想念自己,想念自己每天固定转账给她的十五块钱。
金额不大,情绪价值拉满,四舍五入,“碧山居”也是个正经生意,如果有个固定客户每天来一杯,天地良心,她也会想念那个人。
“那屋,东西都是新的,你去嘛去嘛,一天天的,忙的很了。”陈桂枝永远察觉不到女儿的走神,跟着众人半真半假的嗔怪。
唐辟笑道:“本来没假的,我请了几天假,是有点忙。”话落掂着自己背包进了那个陌生的房间。
她也觉得自己可以不用解释,在以经济条件为实力的家庭关系中,她大可以侃侃而谈,上怼父母,下训哥姐。
她还是习惯性的给出个表面文章来维持一团和气,可笑的是越是这样,似乎旁人的态度越是得寸进尺。小辈嫌她过于懦弱,长辈嫌她奉承不够用力。
这也是互联网上的一个缩影,不管站队哪头,一定有支持者,唯独所谓理中客,被双方歧视,生存环境举步维艰。
好在房间布局不错,有床有窗有书桌还有衣柜,小地方的客卧装修,能满足这几项已经属于豪奢级了。
床上有套春秋睡衣,新的,洗过,灰扑扑的,她从小到大在家庭环境里都接受这种颜色,美其名曰喜欢,耐寒耐脏,不出彩。
关上门仍旧能听见外面丝丝渺渺人声,唐辟丢下包,从里面掏出自己的简易设备,她很喜欢苹果新出的这一款产品,重量不到两斤,12寸的小巧屏幕,方便的如同人身外接器官。
刚刚翻检出来的内容依旧没有任何有用信息,一个使用频率不高且注册年限不久的QQ号,不一定还在使用状态,没有任何检索价值。
常规手段不能解决的事情,只能用一些极端手段来解决,但这里没有工作网络,唐辟手指在触摸板上来回游移了片刻,转头挂了个WIFI破解器。
搜索附近人家,有三四个无线网可用,随手连了一个,再跳到外网匿名模式,选择常用的社工库,号码丢进去,未查到任何结果。
这不代表用户很谨慎,仅仅是账户使用频率太低了,很反常,ta的百度账户注册不足五年,发言超过了十万条,说明是个重度网络用户。
这种人即使是小号,也不会频繁换,根据百度发言内容来看,ta也不是个隐藏痕迹的人。
所以QQ多半是专号专用,只在某些特定的情景场合下才会登录,比如开黑,某个小众交易。
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