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桉按了按眉心:“合约上写的很明白了,去年七月我们就结束了。”
看江瑾桉又要走,他忽然紧紧抱住江瑾桉,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自己过得多惨,江瑾桉忽然心头闪过一抹嫌恶,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在了墙上。
“这些话你在合约期和我说,我会给你打钱。”江瑾桉站直了身子,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但现在我们只是陌生人。”
杜惜愣愣的看着江瑾桉:“我和你做炮..友做了两三个月……你怎么能……”
虽然江瑾桉的手段做法在圈内出了名的果断,但总有人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个,抱着痴心对江瑾桉死缠烂打,杜惜就是那些人里面的一位。
江瑾桉对于这种违背合约的人没什么好态度,把手帕丢在地上,直接往楼上走。
杜惜眼里腾起愤恨,狠狠地把江瑾桉扯了下来,双目猩红的把她抱在怀里:“我爱你啊,瑾桉。”
江瑾桉没想到他敢这么做,高跟鞋没站稳,在楼梯上崴了左脚,见杜惜不放手,她微微吸气,神色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要想好这么做的后果。”
“江瑾桉。”
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杜惜一愣,加重了抱江瑾桉的力道。
季彧行?
江瑾桉眯了眯眼睛,季彧行从二楼下来,穿着一身黑色打底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季彧行笑了笑,从江瑾桉身后经过:“二位挡我路了。”
楼梯间空间不大,季彧行经过时刚好碰到了江瑾桉崴伤的脚,她倒吸一口凉气,空出的手抓住了季彧行结实的手臂,突然挣脱开杜惜的手,躲在了季彧行身后。
季彧行身形一僵,挡在江瑾桉和杜惜之间,杜惜面色不善:“你是瑾桉的什么人?”
季彧行眉头一挑,眼神看的杜惜心里发毛,但没等他开口,江瑾桉就从季彧行背后冒出脑袋:“你要是现在跑还来得及,被我的人抓到,可不会给你留活路。”
语气冰冷,杜惜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先前的很多案例他都有所耳闻,他相信这是江瑾桉能做出来的事,他顿了顿,他瞪了季彧行一眼,飞快的跑出了茶馆。
江瑾桉这才放开季彧行,一瘸一拐的往楼上走:“谢谢你了今天。”
季彧行反手扯住江瑾桉,目光注视着她的左脚:“这幅样子还打算去哪?”
——
江瑾桉倚靠在季彧行的跑车副驾上,黑色的高跟鞋被季彧行脱下,左脚脚环处高高凸起,季彧行涂了好几支药才包上纱布,江瑾桉看着被裹成粽子的脚失笑:“这我怎么开车?”
季彧行很满意自己的手法:“我让助理送你。”
江瑾桉轻哼。
车窗外季彧行的助理站在车旁,金色的头发一身黑色制服,身材健壮,一副标准的澳洲人长相,江瑾桉道:“你这助理是生面孔啊。”
季彧行出了趟国,怎么换了个助理?
季彧行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助理一个职位而已,谁当都一样。”
江瑾桉沉默片刻,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说法了。
“你出来是为了接你这位助理?”江瑾桉把下巴放在膝盖上,静静看着季彧行。
“出来透口气。”季彧行笑笑:“没想到英雄救美了。”
江瑾桉不可否置,作势想下车,季彧行轻轻蹙眉,不满道:“都说了送你回去,你还要去哪?”
“我想喝口茶,”江瑾桉看他,神色微妙:“你这么想送我走,不会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季彧行无奈的摇摇头,下车给江瑾桉开门,扶着她回到了茶馆,江瑾桉豪不客气的挤进季彧行的包间,自顾自的煮茶,季彧行落座,江瑾桉行云流水的给他倒了一杯。
品着茶,江瑾桉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季彧行,也是这么个情景,对方温文尔雅,锋芒尽敛,桃花眼总是蕴含着深不见底的平静。
季彧行看江瑾桉发呆,碰了碰她的胳膊:“你想怎么处理那个人?”
江瑾桉回过神:“你是说刚才那个?”
江瑾桉想了想:“能怎么处理,本来就如蝼蚁一般活着,找人吓唬吓唬就好了。”
季彧行奇怪的看了江瑾桉一眼:“没想到你对冒犯你的人这么宽恕。”
江瑾桉琢磨着“宽恕”的定义,她摇摇头:“我很小心眼的,这事儿性质不一样。”
她默默续了杯茶:“你家不在京城吗,过年回国怎么不回家?”
季彧行撑着下巴,睨了江瑾桉一眼:“你不也一样?”
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别打听谁。
没坐一会,就有服务生说有人来了,江瑾桉毫不意外,季彧行的所作所为,都看着是要出来办事而不是来喝茶的。
季彧行让人进来,毫不避讳江瑾桉,江瑾桉挑了挑眉。
进来的人是李楠。
江瑾桉瞳孔微缩。
李楠和上次的面色红润不同,如今的她带着半边面具,脸色苍白神色抑郁,像是经历了什么大事。
她全程没有看江瑾桉一眼,甚至进来发出的声音比煮茶声还要细微,那状态不像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说不了话。
江瑾桉不动声色看了眼李楠递给季彧行的文件,等李楠快要出去时,江瑾桉忽然叫住她:“别走啊,李秘书。”
李楠身形一顿,十分乖顺的转身对江瑾桉鞠躬。
“怎么见到我不说话?”江瑾桉和善的笑笑:“上次不是很能说?”
李楠平静地摇摇头,嗓子连最基本的闷哼声都发不出来。
江瑾桉顿了顿。
季彧行挥手让她下去:“怎么?还忌讳上次的事?”
“哪有,开玩笑罢了。”江瑾桉摇摇头。
季彧行的文件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江瑾桉沉默片刻,忽然道:“不过你把她毒哑,我是没想到的。”
季彧行翻文件的手一顿,江瑾桉感慨:“多好的小姑娘,说不了话真可惜。”
季彧行似乎根本没想瞒,丝毫不在意:“做错了事,就是要受罚。”
江瑾桉静静看着实木窗外李楠对季彧行的助理很大方的点点头,然后离开。
李楠却对季彧行唯唯诺诺。
她怕季彧行。
这个结论让江瑾桉挑了挑眉,这样一个温润的人,背后却让人害怕?
真有意思。
“你的脚不方便走路,这里下楼有更近的地方吗?”季彧行合上文件。
江瑾桉哪能这么容易告诉他,她狡猾的笑笑,狭长的眸子微微弯起:“是关心我,还是套我话?”
季彧行敲了敲桌子:“我刚刚可是帮了你。”
江瑾桉学着他的模样也敲了敲桌子:“你是要逃跑哎,明显代价更大嘛。”
她看出来了,门外的金发助理哪里是什么助理,明显是监视季彧行的。
“你和我讲条件?”季彧行愠怒。
江瑾桉也冷下眉眼:“我有这个资格。”
季彧行起身要走,江瑾桉扑哧笑了出来:“这家的老板不在,那个地方我敢保证全京城只有我,知道。”
不出意外,季彧行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江瑾桉。
江瑾桉就知道季彧行妥协了,她笑笑:“你给我做顿饭吧。”
“什么?”季彧行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在京城只手遮天的江总,提了这么个简单的要求?
许是季彧行和她谈惯了生意,此刻有些适应不过来。
江瑾桉叹气:“不行就算喽,我回去自己给自己做饭。”
江瑾桉望向窗外,一副不再理季彧行的模样。
季彧行顿了顿,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江瑾桉,我答应。”
江瑾桉转过头:“两顿!”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