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鹿鹤见何安半天没有回答自己,以为何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有些不满地问何安,何安将视线从窗外的那颗樱桃树移回到鹿鹤的身上。
“我有在听,听的不多就是了,对了,今晚除了咱们两个人还有谁来,你还没说这个。”
鹿鹤看着何安这副有些不太在意的神情,不禁长叹一口气,仰倒在竹椅上,无奈地对何安摆了摆手说:
“没了,今晚就咱俩,我本来还叫了两个同事一起来的,结果因为年级组长给他们俩都多加了一个班要带,就都没来。”
“你们这算是黑心企业吗?”何安默默地提出了质疑。
鹿鹤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无奈了起来。
“怎么不算呢,事多钱少离家远,每天早上骑半小时共享单车过去,人累都要累死了。”
鹿鹤说到这的时候,整个人眼里都已经没有光了,浑身还散发着一股子班味,脸上满是疲劳的模样,可想而知鹿鹤上班的那段时间有多痛苦。
但何安光是看着鹿鹤这身短袖加布裤,和他以前那种时尚穿搭完全是两个风格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即将多一个人接受来自社会的毒打。
“但是你这工作已经是很多人都羡慕的了不是吗?稳定,编制。”
“人家羡慕不代表我羡慕,是不?”
何安他们所在的屋子是和酒吧吧台所在的主厅,主厅的红色中式大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着素色连衣裙,挎着一个小巧米色包的长发女性,其精神状态可以说是精神焕发,脸上面带笑容,眼里有神,身上的各处装饰都像是精心打扮过一样,身上还散发着好闻的栀子花香,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子精致,具有朝气的气息,与鹿鹤身上那股子的怨念完全就是两副模样。
“你说,我要是不上班的话,能和这位女士一样吗?精神焕发,光鲜亮丽的。”
何安看着鹿鹤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空洞的眼神,回想起自己每天的工作状态。
如果醒得早的话,早上七点就能醒,然后收拾收拾就开始码字,起得晚也是到早上十点,虽然不排除前一天为了赶稿直接熬通宵,然后一觉睡到下午开始疯狂赶稿码字的行为。尽管现在的工作是以前的兴趣,但还是挨不住每天的灵感在枯竭和被压榨的附近疯狂徘徊。
想到这些,何安沉重的拍了拍鹿鹤的肩膀,鹿鹤有些疑惑地看向何安。
“只要上班,这些就都不存在的。”
鹿鹤看到何安的眼睛里已经多了一丝无神和绝望,大概是回想起了每天上班所要经历的痛苦,此时此刻,两个人不用多说什么就已经明白,工作这种事,是逃不过每天都绝望的心情的。
人果然还是不能上班啊,一旦上了班把这些视作目标的话,人就会陷入绝望,谈到这些话题时,两人的氛围都变得沉重了起来,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那种同病相怜的眼神。
但是鹿鹤一想到现在自己已经辞职,也算是处在一个不用每天为了各种突发情况忙碌的状况下,整个人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本想嘲弄一下何安现在还在每天上班码字的痛苦状况,但是想起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先不说每天为了写书绞尽脑汁,人都已经把自己折磨到前阵子刚进了医院,甚至出院后还是连自己都懒得照顾,如果俞林还在的话,何安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但是俞林已经离开了。
他尽可能的不想在何安面前提起俞林,他心里面有顾虑。
“那你现在呢?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鹿鹤问到何安现在,何安一时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也许是出于不想让朋友担心,何安只是笑笑,简略的回答了鹿鹤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