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徐胃就出现在自家小院。
阿贵睡眼朦胧。
贵嫂打着哈欠。
两人在陈文家多年,徐胃信得过,在征得姐姐徐沫同意后,以每人每月一两银子的代价雇佣了两人。
包吃包住,从阴暗潮湿的泥胚茅草屋,搬到亮堂的二进二出小院,工资还翻倍,阿贵夫妇很兴奋,然后庆祝到了丑时。
“阿贵,今天会有粮食运到,你要确定好数量,还有柴火和麸皮继续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贵嫂,你去找几个相熟可靠的邻居,十文一天,让她们帮忙蒸粮食。”
酒是以后依仗,徐胃很上心,昨夜花酒的余劲还没过去,他就把阿贵夫妇叫了起来,黑心资本家最多也就这样吧。
拿人银子,帮人干活,阿贵夫妇活的通透,徐胃吩咐完,两人就忙碌了起来。
生意是生意,工作是工作,徐胃安排好阿贵夫妇的工作,自己最近几天也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白天去衙门摸鱼,放衙后回小院酿酒,等休沐再去岳麓书院一趟。
一个字,充实!
徐胃感觉又回到前世开始创业那会,忙碌充满希望。
连着三天,徐胃白天衙门当差,晚上小院酿酒,捕快们订购的四百多瓶酒已有好几个相熟的来催促了。
李汉卿,端木云起,张艺人三名巡捕多日没露面,徐胃想抓壮丁的愿望也落空了。
“喝了老子五两银子,现在有事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吐槽归吐槽,徐胃清楚几人的消失必然与秦晖的死有关。
莫与小人多接触,莫与是非多纠缠!
徐胃的人生格言,秦晖的死明显不简单,那尸体他好奇去看了一眼,大卸十八块,徐胃也决了去探听的想法。
休沐如期而至,阿贵套好马车,马车当然是陈文家的,徐胃恬不知耻的借用好了久。
又亲自动手搬了整整一坛“美人醉”小心放在车厢里,徐胃一声吆喝。
“阿贵,岳麓书院走起!”
岳麓书院就在城东,没有高山峻岭,没有烟雾缭绕,与美如仙境更不搭边。
书院只有十几间不算破旧的木楼,呈弓字形坐落有致,书院正前有条小河,河水涓涓流淌,附看之下整个书院犹如一张蓄力而发的满弓。
弓背处一三层木楼格外显眼,不知为何整栋木楼呈火红色,那便是暨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红楼,平日里袁泰便在里面研习儒学。
“不必多礼,进来吧!”
徐胃心里正组织语言,好让自己显得有文化一点,屋内袁泰苍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好嘞!”徐胃不再多想,推开木门,转身接过阿贵手中的酒坛,就迈步走入红楼。
房内陈列很简单,一张茶几,一张书案,四周则满是书架。
徐胃小心翼翼将酒坛放在书案上,转头见离开的阿贵已把门带上,便往茶几对面盘膝一坐。
袁泰正泡着功夫茶,徐胃也不说话,老头倒茶,他便一饮而尽,老头不倒,他便低头发呆。
“你和他很像!”
袁泰一直在观察徐胃,前几日看见那首诗,突然有了收关门弟子的想法,可经过几天的冷静便打消了那想法,毕竟自己都八十三了,若突破不到七品,怕时日无多。
“我爷爷徐文谦?”徐胃抬头看向袁泰的双眼。
“他是我最出色的一个学生。”袁泰面带慈祥,深邃的双眸陷入了回忆中。
“文谦,你可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