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掌打在霓裳身上，被到那圆台上，惶恐不安的舞女缩成一团。

“霓裳！”洛绝城踏入这云海殿，上前抱住她。

“公子，洛家有难。”霓裳紧抓着洛绝城的衣袍凑到她的耳边，艰难的说道。

到了这时她还小心翼翼着恐有人知，但是她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在座的任何人都不费功法的听见。

那个一直嬉皮笑脸，看似没心没肺的人，在此刻红了眼眶。眼睛里的光暗了，世间万物都染上悲凉，秋风瑟瑟雪白的衣袍与红色的衣裙交叠，不可分，而让人心痛。

“不要说话。”

洛绝城紧抱着她，皱着眉，淡金色的薄雾不断输入她的身体。

“公子，快点回东煜。”

“不要说话。”洛绝城慌了，她的慌乱第一次暴露在众人眼中。

霓裳冰冷苍白得看得见血管的手，颤微的向上抚去，想要抚去她眉间凝重的哀伤与痛苦。却是努力的伸了许久都无力的坠落，洛绝城轻握住放于自己眉间。霓裳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她的眉心。

“公子，治不好的呢。”霓裳对她笑着，虞美人开败后的残缺，“我的公子，可是说过皱眉头不好看。”

“谁说的，我可是医术天才，这天底下就没我治不好的。”洛绝城缓住她的气息，一枚金针平缓刺入她的皮肤，金针全部变黑。

洛绝城快速拔掉，光元素的治愈速度完全压制不了她身体的衰竭。

“无救之毒，已经一刻钟了。公子一早不就知道，我中的什么毒了不是，怎么还自己打自己脸了。”霓裳开着玩笑，皱了一下眉，一口血往上涌被她吞咽下，她不忍心弄脏自己公子的衣袍。

无救之毒，以自己的性命带着另外自己极恨之人下地狱。

那匕首淬了这个毒。

所以救不回的。

“公子，我今天好看吗？”霓裳问道，鲜血顺着嘴角滑下。

“你一直都好看。”

“我穿嫁衣好看吗？”那件红的似血的衣裙真的如某些人的猜想是一件嫁衣，她的嫁衣，她穿上每个姑娘梦寐以求的嫁衣，她们是高兴的出嫁，而她是绝望的赴死。

“好看极了。”洛绝城声音有些哽咽，她的光元素输送得太快，薄光变得浅淡根本就支撑不久。

“公子，我完成了我想做的，你不是知道的吗？不要那么伤心，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霓裳的手无力垂下被洛绝城握在手中贴在她的脸颊上，一个冰冷如雪，一个温热却再也暖不了。

“你想做的就这个？”用你的命换这齐商王的命吗？洛绝城知道这一切，她以为她改变了霓裳，她以为她护着这么久的姑娘一定不会犯傻，可是现实却要击败她，“那我那？说好的陪我那？你不相信我了吗？”

“没有的事哦，我一直一直都相信着您。”霓裳笑着动了动手指擦去她的眼泪，那么滚烫灼热，怎么办她的公子第一次哭了，她让自己的公子变得脆弱了。

她说：“我一直、一直都相信着您，也感激着您，能与您相遇是我最大的幸运”

霓裳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天。

逃出北耀，被伤后修为被禁锢，让人强掳走送往青楼卖钱，而老鸨见她姿色绝妙又送往更高级的青楼，路过山林时又被盗匪抢去，准备当压寨夫人，夜晚喜色一片，而她是不甘、绝望。

一人单枪匹马，白衣如雪，如同神明降世，好像听到她的心声，斩杀所有悍匪。

她伸出了手顾虑着她，也为避免吓着她，还擦了擦手中的血，收了剑，伸出手，她笑着说：“姑娘，跟我走吗？”

她摇头拒绝了。

再次见面便是风来楼，她买下了她，再一次伸出了手，她知道她懂得于是握紧，一声公子便叫到了现在。

她的公子极其温柔呐，温柔的不忍伤害，却是无可奈何。

她苏家三百二十七口的仇必须要报！第一次拒绝也是因为送走她的老鸨说风来楼将会有东煜的大官皇族，本想利用却是被她的公子护着走到今天，用自己的力量杀了这齐商王，她的爹爹、娘亲你们的灵魂能否安息。

但是她唯独伤害她的公子。

而她又似乎回到那个细雨连绵的雨天，一人白衣无暇撑着一把油纸伞，那天伞面的梅花美艳却依旧比不过那人转身，轻抬伞面，露出一双清澈如星闪耀的眼睛，红唇一勾，无数风华，她笑着说：“霓裳，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