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脉区的战况,因吉尔队伍增援至西南处,缓解了麒维娜的压力。至此竹海以及吉尔的队伍在外清剿,而阿曼就撤出主战场进入矿区内支援麒维娜。
随着阿曼到达平层,扁钟中的歌曲似乎也随着一跃而下,末尾一首如《Exhale Inhale》的女声随着地下的矿洞缓缓向下游走,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仿佛要滤过每一名仿生人的耳边才肯去往下一处,最终歌声仿佛渗入到矿区最深处,直至撞向地下城的某个欠着一具裸面机体的石壁上才肯停下。
平层矿用的机械体偶有被阿曼甩到墙体滑落,麒维娜闻声看向赶来的阿曼,她便知道吉尔已经妥协,不由得还是升起了一副意料之中的笑意,只是表情转瞬消失。她深知在这个地方,尘埃未落定前,一切许诺都不能全信,也不可全然当真。
望向被破开口的升降梯,深不见底的矿区不知从哪传回的歌声,撞着墙壁缓缓的向上飘来,麒维娜让阿曼守在外面,避免其他机械体破坏中控室的设备,只身一人前往控制室。就见麒维娜对着洞口她快速拔出光刃刀,用力将刀插向入口处,然后纵身跃下,随着刀身回弹顺势翻身收刀稳稳的落在入口处。清脆的落地声和着歌声,从入口一路伸向前方漆黑寂静的深处,麒维娜将探测器释放在跟前,一手提着重炮一步步的走向中控室的大门。
无人机的数据传至飞行器上的火琉璃,进行解析后返回到麒维娜的系统。根据火琉璃的返回数据显示,中控大厅一共有12名被改写的TH护卫以及4个小型机械体,且全部持有中型充能枪。不过奇怪的是,中控总指挥室就只有一个仿生人的活体信息,听着火琉璃的描述以及眼前对地形的初步了解,麒维娜也不敢大意。毕竟对方明知自己会来夺回控制权限,确只留了一个仿生人,要么有埋伏,要么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的打算。只是他们到底在盘算什么,她一时也没有头绪。一晃麒维娜已来到中控大门的门前,考虑到探线接入验证有风险,麒维娜拿出让火琉璃准备好的实体卡,轻轻插在验证锁上。随着清脆的响声,厚重的大门向两侧缓慢滑开,原本应当通亮的大厅此时同样是一片漆黑,只有中控总指挥室的门透着光亮。
站在门前的麒维娜将身侧的重炮一脚踢出,随着重炮滑向大厅正中央,两侧埋伏的仿生人枪尾灯短暂的随着重炮游移了一段。重炮还未停下时,大厅的枪尾灯从二层左侧上方开始便逐一少了两盏,多的是地上滚落的两个能量仓。借着能量仓核心溢出的微弱光亮,恍惚中照出了个麒维娜的轮廓,就见她干脆利落的缴获第三个仿生护卫TH818的枪械,在818还未反应过来时,他的能量仓便随着一把晶红色短匕首的拔出一起掉落。
这把匕首是麒维娜来之前亲自挑选的,晶红色的双刃匕首硬度略高于TH型的金属材质,长度也刚好可以刺穿到能量仓的位置,而短匕首两侧的刃上做了倒刺的钩状刃,外加护手处则有环状可消除机体表面金属固化物质的光圈,只要刺入能量核心或连接核心的布线轻转匕首,那么倒钩轻而易举就可以带出能量仓。
如果你仔细看的话,掉落在地上的能量核心甚至都是完好无损的,毕竟身为监制的她,实在太了解TH系列每一个型号的所有部件位置,精准的切断能量核心的布线,对她来讲实在不算是难事。
随着第三枚核心的落地,被敌方控制的护卫队也立刻掌握了麒维娜的位置,直接集火攻击。同一时间麒维娜瞄准最近的仿生人TH812甩出匕首,并拎过刚刚失去核心的TH818挡在前面,单手持缴获的蓄能枪,对准对面仿生人能量仓的位置连续打击。随着匕首径直的插入812的能量仓,对面仿生人胸前能量仓也被打爆。
TH812失去能量仓向前跪地的同时,麒维娜原地转身蓄力将手上的仿生人砸向对面,跑向匕首,持枪继续火拼。在与机体还有一个机身的位置,麒维娜单手撑地翻越跪地的812,腾空时顺势拔出匕首。812应声砸向地面,麒维则在落地后继续持枪助跑到与重炮齐平,蹬着二层的护栏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扔枪、收刀并扛起重炮换弹,瞄准二层正前方的三名仿生人。正准备瞬发一枚轻炮弹时,地面的4架小型机械体从四面一同向她袭来。
麒维娜只好将准星下移,躲避上方子弹的同时对准正前方的小型机械体瞬发出那枚轻炮弹。跃身跳闪至身后的小型机体上,借由跃起的高度,反向推进,迅速砸向其背部,就见机械陡然落地,伴随着机械碎片扬起剧烈的冲击波。落地的麒维娜再次腾空躲避上方子弹的同时,将大块悬空的碎片踢向右侧的小型机械体延缓对方的速度,并瞄准左侧的小型机械体再次瞬发出一枚轻炮弹,就见此时的大厅里随着接连的爆破声被照的通亮。
火光中右侧小型机械体迅速切割掉身前大块的碎片并避过小碎片,再次扑向麒维娜。麒维娜解决左侧机械体后迎面直击最后这架机械体,就见她单手抡起重炮砸向机械体头部芯片舱,随即重炮与机械接触的部位一并碎裂。麒维娜借由机械体向上的趋势为踏板,翻身一跃再次跳到二层。并在对方还未瞄准自己时,抽出匕首以Z字型闪过面前的三名仿生人,随着三枚能量仓逐一掉落,两名名仿生人也应声倒地,同一时间子弹打裂的黑网头罩从二楼飘向大厅缓缓落地。
麒维娜拎着最后一名仿生人作为掩体,短暂换位。至此就只剩下三层上方的四名仿生护卫,就见麒维娜拎着机体一边躲避对方的子弹,一边快速跑向三层。贴脸TH981的瞬间,空置的手从脸下方向上划过,原本黑底上并不多的棕红色金属迅速向上涨起包裹在额头,顺势从身后抽出光刃刀向下挥斩,并用机体挡住侧方的子弹。被极速冲撞的TH981停火持枪格挡,惯力下直到撞在身后的TH989才停下。TH989仅短暂失衡,便再次站稳向后拉开几步距离,重新瞄准麒维娜连发开火。麒维娜见状快速別着981像左侧的墙体冲撞,一把将光刃灌入墙内,趁对方未抬枪,侧转扔出手上的仿生人砸向989,并抽出匕首绕道981的身后反手刺入其能量仓。
麒维娜没做任何停留,跟着砸向989的机体继续行进,并在机体冲撞的瞬间侧转,绕到对方身后反手精准刺入。随后快速跑向栏杆,蹬着栏杆一跃,踏在光刃刀墙壁的位置,借由脚部推进器反手拔出光刃的同时径直冲向对面的两个仿生人。冲击的力量使得身后墙壁瞬间凹陷,而手中的光刃直抵右侧的仿生人,霎时间光刃精准贯入能量仓并将其钉在墙上,墙面裂纹迅速从中心绽开。拔出光刃的同时,仿生人被甩出栏杆掉落在大厅中央,麒维娜快速晃动手中的光刃刀,瞬闪到最后一名仿生人面前一刀插入能量仓。拔刀的同时自言自语道:“回去得和竹海说说,这个系列的护卫队得再加强些。”
说着麒维娜借力踏向三层栏杆,一跃跳到中控总指挥室门前,逐渐退火的烟尘在身后缭绕。本着能不破坏就不破坏的准则,麒维娜再次拿出实体卡插在门前的验证锁上,大门缓缓滑向一侧。
待大门完全打开,穿着灰白色宽袍的男体态--僧司末背对着麒维娜坐在中控室大屏幕前继续操作,插在一旁的数据改写装置不断闪烁着红光。麒维娜反手将匕首朝改写装置扔出,匕首的尖端直指闪烁的红光。僧司末依然紧盯屏幕,左手继续操作,右手迅速拔枪,充能弹在匕首贴近装置的瞬间被击碎,收回枪械后继续双手操作。
见状,麒维娜面具内的眉毛上挑,一抹不可思议的笑意油然而生“有意思!”。说着,便双手持光刃朝其小幅度快速挥刀,起手的气流掀起斗篷。就在刀刃刚落在僧司末斗篷前时,刚刚掀起的斗篷里漏出的黑色长棍便握在僧司末的左手上,长棍快速格挡着麒维娜的每一刀。几个回合下来,麒维娜虽不落下风,但愣是一刀没削到对方。
光刃的红光在僧司末背后此起彼伏,但他丝毫没受影响的打完最后一段数据代码,在右手按向确认的刹那间才起身换左手手持长棍,原地转身放长棍身挥向麒维娜,并一手拔出改写装置放到腰侧的仓室中。麒维娜向上短暂格挡向后跃身拉开距离,随即倒着走向大厅中央。很明显她不想在这里打,防止破坏中控室里的设备,毕竟物理破坏并不能停止程序的运行。而僧司末此时也还需要这台机器继续跑完剩下的程序,便随着他走到大厅,随后大厅内的灯光极闪几次后逐一亮起。
麒维娜越过僧司末看向中控室,她得想办法将复写装置插到上面,再由火琉璃重新控制整个矿区的中控程序才行。
随着灯光全部亮起,僧司末停在大厅中央,一把扔将斗篷扔向爆破的机械体上,随着火焰逐渐燃起,僧司末卷曲着的灰白色哑光金属的半长发映衬着红光。脸上棕黄色的肤色略偏灰白,身着略宽松的灰白底棕红纹的连体服同样映着火光,耳上的单只棕红色耳钉在灰白色的映衬下格外显眼,使得手指上银制的宽戒和银制护腕到显得低调不少。
虽说僧司末一路来到这里每一棍招招致命,但棕褐色的眼睛里,戾气明显低于麒维娜。面对麒维娜,他并未切换成战斗铠甲,也没将面罩带起,甚至看着地上麒维娜飘落的面罩,用长棍挑起扔向燃烧的火焰中。面罩燃起的那一刻,麒维娜停下脚步褪去身上的盔甲和面罩,单手持握光刃刀迅速冲击打算强行换位。光刃卡着长棍一路直抵,眼看达到僧司末手握的地方,就见僧司末先是向后倒步,停脚的同时侧身回踢,立即接住另一头时转身单手肘击腹部,卡住对方的光刃刀。明明已经完成换位的麒维娜为躲避回踢和连斩的棍势,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光刃刀则格挡在腹部。随后双方迅速展开对攻,速度快到好似两块儿红色和黑色的幕布时而分离,时而纠缠在一起。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回合,红色的幕布忽的裂成两块儿,光刃硬生生的从中间断裂,飞出的刀刃哄的一声嵌入侧墙。面对对方继续袭来的棍势,麒维亚终还是从指尖处抽出游丝般的骨,瞬间细丝缠裹住长棍前段同麒维亚的肩膀一齐卸掉棍势,绕至其身下将肩膀卸掉的力猛的击向僧司末。此时虽说僧司末已经迅速收回长棍并用手腕做格挡,但依旧被撞出滑至几个身位。
麒维娜此时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晃了几下手中断裂的光刃,将其插向中控室侧面的门框处。然后若有所思的对其说道:“我曾经有一位挚友,也极为擅长棍棒,可他已经消失数十年之久。没想到,在你这儿竟然看到了他的影子。”
僧司末:“那你觉得,我们有几分相像,T6·01。”
话落麒维娜原本还在疑惑的脸瞬间严肃起来。见对方持棍横扫,手中的细丝借由前段迷你可控的弹丸控制方向缠绕在棍的前段,同时另一根细丝在双手间缠绕数圈,然后顺着对方的招式卸掉每一棒的棍势。届时棍棒的力仿佛打在了一坨弹性极高的棉花上一样,就算打到对方身上也绵软无力。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僧司末似乎逐渐掌握了对方的节奏,于是他先将身段快速拉开距离。
僧司末:“变化还挺大的,现在更像莱恩了,不过...不过莱恩的狠辣藏在眼下,而你,只写在了眼睛上。得控制它的收放,不让谁轻易猜到你在想什么,才能换来致命一击。”
麒维娜弹出丝线,缠绕住对方的棍中部分,向己方持力拉扯,准备借力再次换位。谁料,僧司末一脚踢起棍棒腾空贴脸,那一瞬间在麒维娜耳边低语道:“在这种地方要再切掉些良心,才不会大意。”说罢,僧司末眼中的杀气瞬间高涨,手上的十枚宽戒亮起红灯的同时,覆盖在全身的灰白色金属液体快速裹向棍身,一把灰白色巨斧从麒维娜头顶猛然斩下,同一时间原本已经倒地的十台仿生人逐一起身。转瞬间麒维娜将丝线快速缠绕在二层栏杆处,翻身侧踢,接着拉力才勉强躲过,而机体肩侧最外的瓷白层崩裂了一块。
对于对方的攻击,麒维娜并不感到诧异,反而是已经缺失能量仓的机械体为什么还能起身战斗,才是她一时想不明白的,于是麒维娜紧急联络阿曼前来支援,并将这一情况迅速通知给了火琉璃、离觉和溟海。
他们对麒维娜发来的讯息也同样感到些许震惊,尤其是本还打算对机械体手下留情的溟海,更是更换了应对的程度。
兴许是城内的支援逐渐聚焦到了战场,敌方的攻势被牵扯和压制了许多,原本喧嚣的城区,此时到显得有些寂静。这寂静也来自于歌剧尾段落幕的嗓音,不知是因为一切的寂静而显得从地底深处再次传来的《Exhale Inhale》歌声异常的清晰,还是她本就清晰的再次吟唱了起来。这时歌声略过每一个角落,才明白这歌声并不是从歌剧院中传来的,而是借由地下某个深处,顺着红馆灰白色大厅里的巨型水母,沿其钟乳状的连接直抵扁钟,这歌声中交织着未能承载任何言语的声音,它裹挟着歌声寻找着那个能够回应的意识。
《Exhale Inhale》
I was a moving thing/于我作为人类之前
Before I was a human being/只是一个运动的事物
I was the ice before it melts/于我融化之前仍是一块冰
I was the tree before it fell/于我倒塌前仍是一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