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想要学万剑归宗吗?”随即拿出一本陈旧的书籍,“全看你悟性了。”
张静心一点力气也没了,根本没法去接。神秘人把书扔到地上便走了。
张静心费尽力气,爬到那本书的面前,此书虽是破旧不堪但装订上可见其之前的细致。张静心扶着剑艰难地站起身,他感觉刚刚发动的术式把他浑身的力气都掏空了,下山的路他走了两个时辰,回到家时,宁赤靠着门槛睡着了,听到声音醒来便看到了张静心。
“心哥你没事吧,等你好久了啊,困死了。”说完又趴门槛上睡着了。
张静心把他背起来背到床上,自己也一挨着床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如果不是宁彩不断的叫喊声,张静心和宁赤恐怕就要睡过去了,张静心起来时力气稍微恢复了点,宁彩看着张静心疲惫的模样十分心疼。
“心哥,昨天爹说你去散心了不让我们找你,你一定是伤心了。”宁赤搁旁边打着呼噜,让气氛很难看。眼见宁彩露出鄙夷的眼神看向宁赤,张静心穿好衣服下了床,宁彩直接把被子掀了。
宁赤什么都没穿。
“啊,流氓啊?!”
张静心出门,看到爷爷还坐在那个老地方,想说点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出口。三人到了武阵,发现练武场的另一边还有一群人。
谢修在练武场的台上和身旁的一位紫色衣袍的人站在一起谈笑风生。过了一会儿,谢修说道:“过些日子便是灵川战会,在此之前耀星宗的武阵和我们神剑山庄的武阵会有一场比试,谁愿意代表我们神剑山庄?”
台下弟子面面相觑,谢安宁偷偷看向张静心,看着他睡眼朦胧又有些失望,鼓起勇气说,“弟子愿意。”
一旁的紫衣男人也说道“今日谁敢同神剑山庄的道者一决高下?”
张静心默默看着这一切,昨天上山发生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可是他又努力地回忆。
耀星宗武阵中走出一身材魁梧之人,穿着短袖双臂露出的肌肉甚是发达,谢安宁看见这人,紧张地暗自咽了口水,他心里暗想这难道是武修吗。
所谓武修,就是在肉身上下功夫,追求暴力的修行方式,一般修道者应对武修如果没有过硬的杀招术式,会十分棘手,甚至一旦近身就是碾压而且在速度力量上都不会有优势。但是武修的修炼过程十分艰苦,需要下常规修道者百倍之力,并且有很多瓶颈期,一般只要不是对心法一窍不通的人或是天生资形不佳,都不会去做武修,何况武修之修行,道阻且长,变数甚多,走火入魔者不再少数。
随着谢修的一句那便开始吧。谢安宁摆好架势,紧张地看着对方,这人舒展舒展肌肉,用食指挑逗了谢安宁。
谢安宁双手握住剑,朝着那人冲了过去。
场外围观的两方武阵弟子都兴奋异常,唯独张静心找到一片空地,从背后掏出了昨日神秘人交给他的书。
翻开前面几页空白,张静心看到赫然写的四个字:不复天命。张静心看着这书中文字,沉浸其中。
“我很幸运,在年轮琼上显的红色,我的资形是地陆,我的师父是一位武修,他要求我们所有弟子都必须强身健体,我从小就讨厌那无聊的体力活,因此在整个武阵里师父最厌恶的就是我,他喜欢说,‘如果你不是个地陆就坏了’,他总是这样。他非常喜欢用人的资形来称呼人,譬如‘喂,那个人凤。’他有个特点就是讨厌资形高的人,但说实话没有哪个天琼之子会拜他为师,因为在整个齐鲁国,他是唯一一个以武修出名的,我时常想为何世人如此讨厌这些武修,那些读经书的大儒会说,‘武修乃天下兵争之源,甚于道者’。”
“我虽然从来不会违抗师父的意思,却总是遭受惩罚。我告诉我的父母,希望学点道者的术式,父母并没有那么多的钱供养我,春城有一位来自北境的矮人,他四处培养人才,出手又阔绰,他给予了我很多黄金,可令未曾想到的是那些地方豪强开放的武阵只给那些官僚子弟,那些宗门的录取方式更是苛刻,我被县官骗了很多钱,走投无路又回到了原处,师父并没说什么反而递给我几本传授心法的书,抱怨似地说‘那些道者的武阵尽是些庸俗之辈,想学就拿着这些书多看看吧。’那些心法书我看了很多,掌握也是飞快,可是我并不会什么术式。我偶然间读到西域黑魔龙族给恶龙打上印记,用血祭的方式世世代代控制他们,还有他们通过血印记来回穿梭的‘血行之术’联想到既然他们能用印记控制魔物,借助印记实现穿梭,那我为什么不能借助印记控制我的剑呢。我进入了长达百年的思考,但是战争发生了。北境矮人族遭到了西境魔族和北境魔族的进攻,天山魔道临雨骑着巨龙将矮人的黄金国度烧成了灰烬,中原的人族并不愿意帮助这些从西方逃难来的矮人族,随着矮人的覆灭,魔族人又和北境的半兽人打了起来,人皇将择月简直是个昏君,他发起了正道远征,恬不知耻地私自与半兽人达成了交易,准备夹击临雨,我被迫加入地方军前往黑水之地与当地的人族抵御前来讨伐的精灵族。”
“精灵族不满将择月的背叛,和半兽人私自交易,我在当地的森林里遇到了一个可以通晓一切语言的歧舌国人,通过他们的传语,我们结盟了黑水之地最大森林涛声森林的树族们,精灵族的攻势异常迅捷,他们骑着仙鹿,犹如神兵天降,我所属的军队被打得溃不成军,那些所谓的道者们,看到兵败跑得比任何人都快,我被抓了,被关在笼子悬挂在树上,整整四年。从后面的发展来看,我猜测江南七直隶省应该是发生了叛乱,之后便是史书上的溃退了,愚蠢的将择月在落魄洼后大平原也就是大沼泽地与半兽人将魔族军队团团围住,厮杀了三个月之久,临雨在那场倾盆的大雨之后殒命,很可惜半兽人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继续挺进,矮人族东迁寻求精灵族庇护,半兽人军团最后一路杀到天中国。而此刻精灵大军已经进了应天府,杀了将择月,终结了月西王朝,得知半兽人军团杀至天中国的精灵族军队调转矛头与半兽人军团厮杀,整个天中血流成河,应天府的一片废墟中,狡猾的洛伏在‘天谕’中承得大位,大夏建立了,将择月被奉为先君,洛伏自然明白精灵们的强大,于是联手精灵击败了兽人大军,这也就是至高巫王法涅斯被击败的河洛之战,洛伏在战后顺利成章地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但人族与精灵族的隔阂已经产生了。”
“我在战后被释放,回到了齐鲁之地时,恰好赶上了人口迁徙,又来到了天中,被关的几年里我思考的印记控制剑,被我想到了更好的方式来替代,我称作‘剑意’,利用意念以此来达到意动则神至的效果,我的剑法得到了飞跃,很快便名扬天中。由于天中的治安很差,我便做了天中卫护指挥使,我进入了江汉的虎济宗学习。此时噩耗传来,师父由于争强好胜,在齐鲁的战会上杀了当地仙山春山的道者弟子,被人诬陷,在家乡截杀。”
“师父的遗言不是告诉弟子为他报仇,他在最后的将死之日,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句话‘不要当武修,我在武修这里一眼望到了头,这就是作为武修的宿命,永远不能从武修的身上找到武修的东西。’”
“这句话我思考了很久,怀疑过真假,有辩证过关系。结合当时部分道者们对我的口诛笔伐,我断然认为这就是所谓的宿命论,我在疯狂时甚至怀疑过有人试图在操纵我们的人生。由于我的武修出身我在中原被排挤,我被迫来到了灵川,作为外来人,我开门立宗,只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我的剑说明一件事,我的剑不复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