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前父母告诉我他们马上要去曼切斯特,应该要大半年,这段时间可能联系不到他们,拍拍我的头,要我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只是无所谓的点点头。
“小姜。”国庆放假前一天老苗把我喊到办公室。
“老师,怎么了?”
“国庆你要自己去。”
“可以的。”我平静的点点头。
“你不问问为什么?”老苗有些惊讶。
“我知道的。”老苗醉酒那天我便知道老苗的儿子的忌日是在国庆,真难想象在大家普天同庆的时候老苗的儿子要在异国他乡独自面对死亡。
老苗帮助我的已经够多了,这段时间我占据了老苗的大部分时间,我只是做自己应该的。
“你能行嘛?要不要找个人陪你。”老苗有些担忧。
我摇摇头。
“行吧,一会儿放学我送你去车站。”老苗叹了口气。
我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
车上,老苗一言不发,只是下车时叮嘱我注意安全,去王教授家好好学习。
那天车站前的晚霞是亮红的,晚霞下的影子是黑色的。
我告别离开后,老苗只是站在原地,行人来来往往,但从人群的间隙总能看到那个固执的小老头。
他天性爱玩,爱和学生打成一片。
他为人亲和,为学生没少花心思。
可上天一点都不怜惜他。
我叹了口气,渐渐融入人群,再也看不到那个小老头了。
影子越拉越长,两道影子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只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离别,可回头来却是再也不见。
下了列车,我按照之前和老苗一起走过的路去往王教授的家。
拐进一条小巷时一个老妇人喊住了我。
“小伙子,你知道川西路怎么走吗?”
“不知道,我是外地的。”我虽然有些困惑,还是回道。
“哦,外地来的呀。”老妇人这句话声音很大。
我感觉后面有人,转头看去就有个壮汉把我抱起,捂住我的嘴,我奋力挣扎下意识的一个肘击向后。
大汉吃痛一声,但就是不松手,我面前的老妇人拿了块手帕把我鼻子捂住。
是乙醚,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意识到了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醒来时外界吵杂,眼前一片漆黑,我试着活动手脚,发现手脚被捆住,嘴巴被一块抹布堵住。
我保持不动,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是在车里。
“老大,阿给娃儿应该快醒了晒。”是川区的口音。
“不晓得,等哈嘛。反正我们马上都要拢了。”
“阿这个娃儿我们是直接卖麦,还是拆了来。”听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哈儿看嘛,这个娃儿长的还是阔以了,看看直接卖阔以不,少拆一个少点麻烦。”
“但是老大,这个都囊个大了,直接卖不怕他跑麦?”
“也是,翠翠你说囊个整?你和吴老汉拐几来了。”
“我说呀,我说直接卖,现在查的严的很。”是之前的老妇人。
“也是。”
“不说了,先把人下下车。”
车辆停下,我放松着身体尽量让他们察觉不出什么来。
“这个娃儿还睡的死也。”吴老汉把我扛在肩上。
眼前从能感受到光亮到回答混沌无光,我的心也坠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