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地球照样在转。
二日,地球照样在转。
三日,地球照样在转。
没有一丝一毫的铃声传到他耳边。
如此,一个星期过去了。
灯光空落,影人皆灰。
睡梦中的他隐隐听到酒馆老板的哑音。
“喂……老板,你好吓人啊。”
传到耳边如同没有尝过被胶带封巢的布谷鸟般准时且吵闹。
这样好的标本,怎么还没有被挂到酒馆那满是油污的墙上呢?
定是因为连油污,都比这般俗物要来的优美吧。
他晃了晃憨睡后昏沉沉的脑袋。
他望向了桌子对面你曾经坐过的软垫。
这附近只有那张也椅子是空着的。
老板立马低下头,挑着眉头从口袋里抽出一沓钞票。
“这是那位小姐留下的钱,上面还留着她护手霜香味呢,给你闻闻?”
“……你真当我好骗?”
“切。”老板咂咂嘴。
背过身在旁边的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陈年红酒。
随后又摇着鲜红的高脚杯面向了他,啧啧品尝着。
瞪着一双波澜不惊的死鱼眼,看着那个男人举着稀世珍宝般对着一堆钞票猛嗅。
“铜臭再加上大叔臭,呜哇!”
“脏了鼻子!怕不是你随手拿来的吧。”
“……”
“啊,猜出来了。”
随着一阵开门声,他一个顺身下意识跑去了后门。
“啊,那个臭条子。”
“算了,再去走走吧。”
他始终不敢给你打电话。
他怀揣不安,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也更加害怕你什么都不需要。
绕口令般的思绪时时刻刻混乱着他,一刀一刀划在心上,日夜难眠。
他每天都来探你曾来过的酒馆,你的幽灵坐在椅子上。
而他则带着温热的血液和软实的肉体在酒馆里发芽生枝。
身旁有人在捧腹大笑。
他在河边一圈圈走,有时类似于你的影的东西一飘而过。
抬头再望只能看见如牙医一般的人如牙痛一般阴魂不散。
只有麻雀娇小可爱,飞上天空后却一去不复返。
太可恶了。
“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
“真是的……”
“绝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对哪个男人偷笑着。”
“可真是……相当,不愉快的心情。”
我会改变你的。
他想。
……
在河边被逮捕的时候,你正在长椅上享用着晚餐。
咖啡堪堪喝到三分之二,炸面圈一口没动,报纸还只看了一半。
两个警察突然冒出说:
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走一趟?
措辞比水面上的雾都要模糊不清。
咔。
你回过神,盯着自己手上的扣子细细想着:早知道就不喝咖啡,改喝碳酸饮料好了。
刺激。
……
你的头套被取下。
审讯桌前的两位警官,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胸口的位置皆闪烁着金丝纹绣的警号。
左边的辅警把衬衫的领子胡乱的散着,抹了把汗在你身前坐了下来。
而一身整洁西装的警督百无聊赖的摇着椅子,看来早已在桌前等候多时。
级别更高的警督首先开口:“最近有没有遇见过什么人?”
你想了想,有些严肃的回答道:“有,天天遇见人。”
警督莫名其妙被你怼了一下,“我是指危险人物。”
几句言语间,左边的辅警又擦了把冷汗。
透着背汗湿的衬衫,你察觉到靠近胸口的位置,暗香着一片艳紫的异色皮肤,又不似受伤的淤青。
是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