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推门进去,看见一位妇人背对着她,站在桌前摆筷子,以为即将上演一段母女久别重逢,哽噎难言,泪洒衣襟的场面。
谁料,她的母亲笑着回头,扫了她一眼,随后朝她身后张望。
“唔?玄王不用膳吗,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
城中客栈厢房内,南宫玄夜和阿伏于同桌饮茶。
一个冷静自持,一个慵懒随性。
厢房再大,此时也被两人全开的气场弄得拥挤不堪。
视线在空中相撞,彼此眼中都是同样的争斗欲以及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狠戾。
阿伏于勾起嘴角:“三年后,战场上见。”
南宫玄夜淡淡道:“你会等三年?”
阿伏于忽然一笑,不由移开目光,掩饰性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他有意无意地道:“她很可爱,而且她答应会跟我去草原。”
南宫玄夜顿了顿,拇指慢慢摩挲食指一侧的薄茧。
好半天,他开口:“去,未必会留。”
···
“秀秀,娘有些体己话给你说。”
“您说。”
白秀的母亲方子琼一字一句地说:“老皇帝死了,你还年轻,太后这位置虽然尊贵,但守寡一辈子难免孤单。况且,新皇以雷霆手段,根除数十年的顽疾,此人不简单,与这样人同住皇宫,哪儿能安生?”
“你得找个能护得住你的!”
她拉着凳子凑近白秀,压低声音道。
“娘的心里有个人选,这人长相好,人品好,武功好,还能护得住你,就是他没有儿孙福。你是太后身份,也不好生子,是以,他便是顶好的选择!”
白秀嘴角抽搐:“…娘,你说的,不会是,摄政王吧?”
“是咯!”方子琼一喜,眉飞色舞地道,“娘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想,这人若是个正常男子,我家秀秀还没出嫁,为娘就是套麻袋也要把他抓回家当女婿!”
方子琼轻轻叹气:“可惜他不是,秀秀也…哎…”
“不过不妨事,现在也很好。”方子琼立即又眉开眼笑道。
“娘在他这待了许久,有时候见他一个人在院里坐着,落寞又孤单,他娘亲曾拜托我好好照顾他。所以,当他闲时,娘隔三差五地念你从小到大的趣事,做女工偏绣蚊蝇,一顿能吃一个大肘子……刚开始他一听就走,到后来还让我讲呢!”
白秀:“……”
方子琼说得口干舌燥,白秀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
方子琼喝了一口后继续道:“娘一听说匈奴求亲,心里慌得不行,便问过了他,他早早就安排好了,能不让你去,就等明天……”。
“可是母亲,我要去草原。”不等她辞毕,白秀道。
月光如水,照无眠。
白秀坐在床上,抱着双膝想白天方子琼说的那些话。
不免又想起万寿节那晚,深巷,马车,还有那根……顿时她尴尬地把脸埋在膝间,蜷起脚趾。
要命。
“睡了吗?”
一瞬间,好像心脏漏掉一拍。
白秀缓缓抬起头,望着门外一道高大的黑影,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