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今天不光是林客会来提亲,六王爷——祁澍也会来。
“姑娘在此赏花,不知在下是否冒犯了?
安郁听到声音不由得恍惚,暮然回首。
“王爷…”
安郁脱口而出间,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许多自己关于祁澍的记忆。
“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哪里会有冒犯。”安郁想挽救刚刚叫出口的那声王爷,但发现也无济于事,索性放弃,回答着上一个问题。怎料对方并没有询问她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
奇怪,祁澍向来心思缜密,按道理来说我刚刚说的话肯定被他听到了,那他为何不过问我是如何得知的,罢了,趁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既是如此,姑娘可否为我引路?”祁澍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
“你可是要找家父?”
“正是。”
“他们现在在正厅,随我来吧。”
“那就有劳姑娘了。”
“嗯”
简简单单的对话却让安郁湿了眼眶,她不知自己这是为何,只是在看见祁澍的那一刻,她像看见了自己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一样。
这一幕恰好被祁澍所看见。
“不知在这府中,姑娘可是被人欺负了?”
“并未,只是风沙太大,进了眼睛。”
祁澍伸手便为安郁将吹乱的头发拨开。
“你头发乱了。”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嗯,多谢。”
安郁还未来得及反应,眼角微微一颤,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装作若无其事般地移开眼。
这与刚刚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不一样,祁澍在今天,从未与她见过,今天不知为何,居然还和她说了这么多话。可疑,实在是可疑。
桂花飘落,脚下辉煌一片,只希望接下来要走的路也是如此。
不一会,他们便到了正厅。此时林客和安离也在,正诉说着安郁刚刚对他们的所作所为。
“你个贱人,还有脸来?”安离眉心蹙了蹙,眼中戾气一闪。
耳边传来聒噪的声音,祁澍双眸似是凝上了一层寒霜,他朝安离那方向冷冷一瞥,冷嗤道:“相府大人,近来可好?”
安讯思绪一片空白,只有一颗心强烈的跳动着。
“六王爷,您今日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不知所为何事,竟让您亲自到来?”
“本王自是有事相求。”祁澍居高临下的看着安讯,薄唇轻启,冷冷放下这句话。
“王爷您说,凡是力所能及,必呕心沥血。”
“如此甚好,本王想求娶安家二小姐——安郁。”说罢,回头看向安郁,和煦笑道。
“六王爷,您是不是搞错了?安郁就一个粗鄙野人,怎可配的上您?”安离鄙夷道。
“对啊,王爷,我们家离儿可比那贱人好多,您看看,安郁刚刚还打了离儿。”安母见情势不对,赶紧为安离找补。
“打得好。”他冷冷晲着安离,声音冰冷,已然挟霜裹雪。
不知过了多久,安离思绪才渐渐回笼。
此刻,祁澍已与安讯商量好离开,一旁的林客看到安家人如此趋炎附势的谄媚,早已变换神情,转头去勾搭走远的安郁了。他不甘心凭什么安郁会得到祁澍的青睐,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郁儿,你等等我。”
安郁听到林客恶心的杀猪般的声音,不但没停,反而更加快了脚步。
“哎,郁儿。”林客看追不上,便放弃。沉下眼来,眼色冷历。
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在林客的腿上,迫使他跪了下去。
林客刚想破口大骂,抬头便看见了从竹林后缓缓走出的祁澍。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别再纠缠安郁,否则你家贪污军饷的事情可是要瞒不住了。”
不等林客反应,祁澍便离开,去追安郁了。
桂花落在安郁的头顶,一双手缓缓停留在她头上,为她拂去一切烦恼。
他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夕阳倾洒下来,树影婆娑,她背着光,呼吸一停,下意识的回眸抬眼,视线便撞到了一双正俯视自己的男子的眼睛,他的眼神意味不明,瞳孔是深邃的黑色,带了点威慑力,清清冷冷,灿若星辰,那一刻,时间停止,女孩的眼神锁定住阳光下的男人,周围的声音都消失,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只此惊鸿一瞥,既而一眼万年。
“那个,王爷,你怎会在此处?”
“看夕阳。”
“那你算是来对了,在这棵桂花树下可以看到府中最美的夕阳。”
“嗯。”
二人坐在树下,并肩看着夕阳。
不知不觉,安郁竟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是祁澍的王妃,他们在一起放纸鸢,堆雪人,看烟花,弹琴舞剑,可一切却突然一触即碎,安郁猛的睁开眼,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祁澍看着旁边的醒来,如此受惊。
“安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安郁不由得想逗逗祁澍。
“是啊,我梦到我嫁过去之后,你对我可不好了!”
祁澍一愣,似是没想到安郁会是这个回答。
“怎会?”深邃的眼眸幽幽泛着波光。
“安小姐,告辞了。”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