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北尘卿每日都像是被人拔了牙齿的狮子一样痛苦如斯,花楹瑶的心也跟着他一起苦,一起痛。她环抱住北尘卿的时候尽量让眼泪流回心里去,因为热泪滴在北尘卿的皮肤上时,会令他疼得像刀割一样。
“北尘卿,你纵有万般好,也要先活得像个人才行,”她哽咽着在他胸前说,“可就算你已经不是人了,我也跟定了你!”
北尘卿自个儿的脑子虽然糊里糊涂,可这句话他还是听懂了九分。他又喘息起来,用早已僵硬了的双臂搂住花楹瑶,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呜咽几声。
门外看见这一幕的那位药宗弟子都忍不住感叹起来,传说中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叫花鸡——哦不对,是在地愿为连理枝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北尘卿的情况却又出了意外。他和唐书雁、孙飞亮最大的不同是,为了不变毒尸,他生生用内力强行抑制住药性,勉强逃出了天一教。是以,这五毒化尸丸的毒性复又翻卷而上,彻底侵蚀了北尘卿的头脑及四肢百骸。
也就是说,即便北天药宗神农在世,能让北尘卿恢复过来的几率也是极小的。
此时的花楹瑶只想用凳子猛打编剧的头,再给编剧寄去一整盒的刀片。她又不停地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随他同去,以至于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她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而北尘卿自己也并不好过。他每日都要承受百毒之苦,那少女没日没夜地陪着他,他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得。
他心里唯有一个念头。
要想起来……他一定要……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