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澈儿拉着纯祐胳膊摇个不停。
“后来我和世平兄在那个笼子里摸索了一阵,以为只能等死了,没想到过了很久那个笼子又升了起来。然后有一个黑衣人带着我们出了没藏府,给了我们马车和通行证。”
牧长风和澈儿听的面面相觑:“是没藏氏放了你们?”
“当然不是。”
澈儿不解:“胡师傅的密探现在只剩下重伤的十五,肯定也不是他们。在白豹城里居然还有人愿意帮我们么?”
纯祐神秘兮兮的道:“我赌十两银子,你们绝猜不到那个人是谁。”
澈儿送了纯祐一个大白眼:“说的好像你身上有十两银子似的。”
“额……”纯祐撇着嘴,“行吧,丫头,你赢了。”
“话说得了通行证和马车,我们原本打算回客栈跟你们汇合,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你们溜出城去的,没成想我们去晚了一步,十五先联系了你们,还差点被官兵给抓了,幸好我们赶来的还算及时,也算有惊无险。”
长风和澈儿都长吁一口气。
“祐哥哥,那个救你们的神秘人也能帮咱们救出琦哥哥吗?”
“这个嘛,恐怕得问本尊了……总之一会儿你们就能见到她啦。”纯祐说着把脑袋探出车外,“世平兄,那破庙不远了吧?”
“破庙?”澈儿一脸问号。
纯祐嘿嘿一笑:“对呀,我们今天落脚的地方,临泽寺。”
白豹城罕雨,临泽寺原是居民们求神祈雨的地方,寺院虽不算大,香火鼎盛时也曾烟气氤氲数月不散。后来随着两国战事越渐频繁,榷场被取消,进出城门的守卫越渐森严,百姓们干脆在城内重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建起新寺院,临泽寺便随之荒废了。
如今,位于偏僻城郊的临泽寺成了一座断壁颓垣的旧院子。覆满沙尘的门匾斜挂在院门前,大厅里胡乱堆积着一些残破的青砖和屋顶落下的瓦片,雨水从屋顶的的破洞滴落下来,聚积成一片水洼。
大厅中央,原先放置神龛的位置立着一名身着茜色及膝背心、腰系玄狐的少女。光线从残破的窗户纸钻进去,停在少女莹润光泽的脸上,把她本就凝重的神色衬映的更显寂寥深沉。
大概是十年前吧,这里的光景还是一片人声鼎沸。孩童的她第一回陪家人来这里上香,就像所有虔诚的信女一样,她端正的跪在神像前面,祈求爹爹、娘亲、哥哥、和刚刚出生的弟弟一生平安顺遂。也是在这个地方,她遇到了碧玉年华的没藏南烛。她一直记得那时候没藏南烛眼波里的温柔款款和一低眉之间两颊微微泛起的红晕,仿若画中人,好看极了。从那天开始,哥哥总是一有空闲便带着她去没藏府,找南烛姐姐讨好吃的香糖果子。她和南烛一起在院子里荡秋千,哥哥在背后推的满头大汗,南烛姐姐给她们唱曲,唱玉溪生的锦瑟、落花、忆梅……
她又想起那一天在没藏府,南烛对她说:“我这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便是做你的南烛姐姐的那几年。”
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由远而近的车马声搅扰了临泽寺的清静。
甫一进小院,纯祐便纵身跳下马车,脱了斗笠和蓑衣。澈儿紧跟在纯祐身后拍着身上的泥水。长风和仲世平搀扶着受伤的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