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志丽听着姐夫的话有些不解!
为什么这些看似清高和孤傲的行为,不是发自内心真实的反应,而是因为外在的因素而导致的?!文化人的每个行为都可以找到合理的借口吗?
历志丽没有接话,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了看姐夫,然后把眼神收了回来,回避了姐夫。
姐夫摘下眼镜,一边用衣角擦眼镜片,一边说:“你姐在医院工作,你是知道的!
前两年,肝炎大流行,甲乙丙肝肆意盛行,死了太多的人!厂医院的传染科病房都不够用,过道和门口都是床位,太平间里都差点停放满了。
你姐见到太多传染病死去的人了,整个厂区和乡里都在闹恐慌,大家都不敢出门。
去年,睿睿也被传染了黄疸肝炎,当时眼珠子和脸都是蜡黄蜡黄的,上吐下泻,全身瘫软,开始陷入昏迷。
厂区医院的医生都不敢接了,让我们赶紧转市医院,能不能抢救过来,就看孩子的命了。
你姐多硬的人,听了这话当场哭了起来。
当时是晚上,厂里的班车也停了,我骑着自行车带着你姐,你姐抱着睿睿。
我骑了3个小时才赶到市区医院,医生马上抢救,睿睿算命大活了过来。
医生告诉你姐,这种急性传染病一定要通过勤洗手,多消毒,勤打扫才能有效杜绝和隔离病毒。
回到家后,你姐立马把家里所有的家具都用消毒水洗了一遍。
慢慢的,爱干净成了她的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也就成了你看到的样子,家里日日消毒。
我每次出差回来都必须先去厂里的澡堂洗了澡之后,才能进屋。”
历志丽听着姐夫的讲述,有些恍惚。
她在老家的时候,也听过全国很多地方,流行肝炎正在肆意传播,但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姐夫带上眼镜,看着历志丽,说:“历三,你要理解你姐,其实她也活的挺累的。
你们姐妹各个都很敏感,各个要强,这样活着很容易被伤,也不容易开心!”
历志丽被姐夫最后的话戳中了内心最软弱和敏感的地方,眼眶子湿了。
她调整好情绪,抬头摸了摸眼泪,说:“姐夫,对不起,我误会大姐了,是我不懂事!“
姐夫微微地笑了,站了起来说:“好了,说开了就没事了,你收拾收拾东西,这就跟我回家!你姐还担心着你呢!”
历志丽没有从凳子上起身,而是异常平静的说:”姐夫!我....我回不去了。”
姐夫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你们是工人,我是农民,工人和农民是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历志丽说。
姐夫反驳道:“胡说!一家人还分什么工人,农民?!
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调节心情,然后重新开始吗?
你现在不回家,后面怎么办?!有什么困难也得先回家,一起商量!”
历志丽倔强的说:“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承认,就是这个理。
我当初离开老家,就是想摆脱阶级差而产生的屈辱感,去寻找一种新的生活。
但是,我继续和你们生活在一起,我就是你们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