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杨煊,本在气头上,此时也是被萧或这波操作,惊的心里发麻。
在萧或还准备对自己的大腿动手时,杨煊忙赶回来,挡住了他。
“罢了罢了!”
杨煊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对萧或说什么。
这汉子到也是个真性情,直来直去,不藏半点心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杨煊想要将萧或从地上拉起,却有心无力。
后退两步,对着众人抱拳。
“新任凉山县县令杨煊,诸位今后若有身疾,可来凉山县县衙寻我!”
经过这事,杨煊也是看出来了。
流民中,恐怕并没有任何的行医之人。
他们的大病小疾,与凉山县的民众一般,全靠天命。
这里比凉山县县衙更北更寒,每一次病痛都如大祸灾劫。
看着这些饱经风霜的脸庞,杨煊无奈的暗暗叹息。
也不知道这数十年来,他们是怎么度过的。
作为县令,心中虽然有些想法,但目前,似乎他自己都有些自身难保……
凌晨的风雪更大,杨煊却已经等不及了。
出来已经好几天,也不知道吕福如何。
再次疾驰在雪原之中,心情已然是大不相同。
除却火绒草,萧或又给了他一些其他的药草,也算收获颇丰,不虚此行,可是却没有办法开心起来。
看着坐在雪橇前面的萧沐卿,杨煊心中难得的安宁了起来。
两人一路无话,飞快的往凉山县赶着。
当清晨的阳光,出现在左侧之时,凉山县的轮廓,也是隐隐约约出现在了远方。
“杨县令,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萧沐卿停下雪橇,满是歉意。
杨煊点点头,并没有追问缘由。
两人相视而立,静静望着对方。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却又好像,早就认识了一样。
“咳咳……我代二叔,再次多谢杨县令,改日若是有空,可来漠北寻我……寻我们……”
萧沐卿终究是先低了头,泛着红晕的脸庞煞是好看。
“一定一定!”
杨煊也是忽然间有些手足无措,慌忙的拿起药草,匆匆的摆手告别之后,往凉山县县衙逃离着。
走了许久,才敢回头。
萧沐卿依旧站在原地,伸手挥挥,上了雪橇而去。
收起怅然若失的情绪,杨煊踏进了依旧倒塌的县衙大门。
虽然旁边的围墙也倒了,但进门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抬头,正对上王洛安惊愕的眼神。
虽然一闪而过,却还是没有逃过杨煊的眼睛。
看来这人也不全是死水潭。
“见过王主簿!”
杨煊瞟见了熟睡在县衙大厅里的吕福,还有旁边的……
火绒草……
在结合上任来此之后的种种事情……
终于确定了一点。
王洛安在针对他!
暴雪之后的垮塌,漠北荒原的寻药……
王洛安都带着一种,冷观你死的漠然。
他是针对县令之职,还是针对杨煊本身呢?
杨煊暂时还不得而知。
如果仅仅是因为他的县令身份,那都还好。
如果是因为他……
那就复杂了……
镇南王府,被称为宁朝国体基石,荣誉无数,权势滔天。
导致这仇家嘛,自然也是数不胜数。
杨煊抿抿干裂的嘴唇,瞅了一眼在旁忙碌王洛安。
无语的接受了现实,县衙就三个人,还有一个想要置他于死地,不得不说,凉山县真是个“好地方”!
看了看吕福的状况,虽然还昏迷着没有醒来,但有了汤药的治疗,烧已经退了。
只要调养得当,已无大碍。
“多谢王主簿!”
杨煊恭敬的对着王洛安拱手弯腰。
不管王洛安如何,杨煊这声感谢,都是真心实意。
王洛安背对着杨煊,不停的砍着木头,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杨煊也不在管他,坐在火堆旁,盯着这个忙碌的背影。
不知道接下来,王洛安会不会直接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