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外狂风大作,破庙内,手持刀剑的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苏屹安手中的长剑泛过一丝寒光,沈暮宁便觉得自己的颈间一阵刺痛。
“苏屹安,你要是不放了我,沈暮宁就休想活过今日?”身后,周循狰狞地胁迫,手中的短刃微微一动,划着沈暮宁细嫩的颈项溢出更多的血丝。
苏屹安冷笑:“你拿你的妻子要挟我?可笑。”
沈暮宁紧攥双手,身子微微战栗,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吓的。
她的身后,是自己爱慕多年,不顾双亲反对也执意下嫁的夫君周循,身前执剑相对的,是口口声声爱她如命的权臣苏屹安。
她至今不明白,为何到最后,她爱的,爱她的都对她刀剑相向。
“我知道你想要她,那日是我给她下的药,亲自送到你的榻上,你不是要了吗?如今我把她送给你,只要你放我一马。”
沈暮宁听了这话,满脸羞愤,那一夜的鸾颠凤倒是她此生最难以启齿之事。
谁能想到,她的夫婿为了自己的前程,给她下了迷情之药,亲自将她送到了苏屹安的床榻上。
而今,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事抖搂出来,全然不顾及她日后的处境,这是不给她留活路了。
沈暮宁愤怒难当,扭头质问:“周循,你当真不顾念……”
“沈暮宁,你找死……”
“阿宁,你别动………”
一切发生于电光石火之间,沈暮宁只感觉到胸口传来的刺痛,看到苏屹宁意味不明的眼神,听到周循的哀嚎,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姑娘,姑娘,醒醒,咱们到了。”轻柔地呼唤,如春风拂过面庞,将沈暮宁唤醒。
她睁开眼,望着眼前的春蕊,半晌回不过神来。
“姑娘,东市街到了,咱们下车吧。”
春蕊?东市街?
春蕊不是死了吗?她不是应该在破庙吗?
“春蕊你……我这是在哪里?”
“姑娘是醒迷糊了,咱们不是来赏灯嘛,只是姑娘临时来的,怕是周家郎君没来吧?”
沈暮宁眉头一皱,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她着急忙慌地摸向自己的胸口。
对了,苏屹安的剑刺中了自己的胸口,那里定会有伤口……
可是,她的胸口毫无痛感,更令她震惊的是,她的手,细嫩如玉,丝毫不是那双蹉跎多年,干涸与枯枝的手。
“姑娘,下车吧。”春蕊挑起帘子,扶着浑浑噩噩地沈暮宁下了车。
街市上人流如织,不过片刻工夫,沈暮宁就与春蕊、夏竹走散了。
“姑娘,买面镜子吧。”她正驻步四下搜寻二人身影,身旁的小贩趁机兜售起来。
她扭头看到小贩手中的铜镜,不由接过,在月华和灯光的映照下,她看到了自己稚嫩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