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开始就要一直赶路了,白白,你先睡吧。”
“我还不困。不如说精力充沛。”
对了,这家伙躲在那里睡了大半天。
“那么我先睡了,六个小时候记得叫醒我换班。对了,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吧?配发的食品你都吃一些吧,反正我也不指望靠那些东西活着了。”
话刚交代完,一坐到降落舱的柔软座椅上我就开始犯困。
“诸事不顺。希望明天会好一点吧。”
抱着这种近乎祈祷的想法,我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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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快的打鼾声从降落舱传了出来,哥哥似乎一进降落舱就睡着了。对他来说,今天的各种事态肯定把他累的够呛吧。
“居然觉得我是累赘,不能原谅。”
怎么回事嘛。明明平时都躺在家里,一副废人哥哥的样子,什么也不做,到了这种时候觉得自己的哥哥肯定在战场上会被别人“咻咻”地宰了不是当然的吗。
“自己的哥哥要是在不知道的时候死了,这要我怎么办?”
这种想法让我不由得叹气。就好像在说即使哥哥会死,也必须在自己的视线中死去一样,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充满了这种固执的念头呢?
但与其说是固执,更贴切地说是一种多疑。没错,我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对自己并非亲眼所见的事情一概不信,对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也选择性地相信,终究我只是想要得到确定的答案,大概在我的人生中容不得概率。能够用幸运来形容的事情,只需要有一件就够了。
“原本就想到会不会是这样。”
我的头脑可以说是相当聪明,连这一点都计算在内的话,基本是万无一失吧。考虑到哥哥出类拔萃的战斗能力,不出意外的话一路上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除非……”
奇物。纯粹的概率事件。
也就是死敌。
万一碰上的话。
死。
但是在这之前,即使是注定的离别我们也不得不接受。
哥哥。
黯淡的天空下,并没有一颗星星在闪耀。然而在伊甸的玻璃罩上,每天晚上几万颗星星都被投影,终年不息。即使知道是虚假,是视觉造成的假象,但谁也无法保证,穿越几百万光年的星光就一定比投影要更加真实。
肯定是时间,让真实和虚假之间产生了重叠。
即使时间短暂。
哥哥掰好后扔给我的荧光棒渐渐黯淡下去了,也就是说,六小时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我走到降落舱,看着那副熟睡的脸。
完全是维利亚·哀哀。
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原本紧闭的双眼在下一秒钟就显得炯炯有神。
然后,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旅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