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想的,你一回来我这就跟遭了贼似的。”尚南依一把拍开他的大腚,满脸嫌弃。
“切,看你那小气样。”话毕,尚南尧抬眼看向一旁的彩心,示意她下去。
尚南依也瞧见了,默认了他的举动。
“奴才告退。”彩心了然,默默将门给关上。
“说吧,你怎么和萧家那小子纠缠在一起了?”彩心一走,尚南尧便皱起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语气中尽是责备与担忧。
他不过三个月不在府中,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鬼知道他欢欢喜喜的回到京中,却听到自家小妹因拒婚被罚去茶庄这样的消息时有多郁闷。
“...你。”
这么多年了,尚南依还是适应不了他变脸的速度。
“什么纠缠,只是偶然见过几面罢了。”
尚南尧明显不相信,“只是见过几面他父亲就求圣上为你们赐婚?”
“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他父亲两年前才被提拔做了刑部尚书,之前与我们家可谓是毫无....往来。”
尚南尧说着说着,忽地神色一怔逐渐没了声音。
“对,就是那次。”
两年前,连翘花开之时。
尚南依与父兄一同参加萧玉成的烧尾宴。
她甚少出来参与宴席,倒不是她不喜欢,而是她平日里不是在南壶茶庄,就是在外闯祸然后被送去的路上。
当年,她的玩伴除了彩心便都在南壶茶庄了,本想趁着这次宴席多结识几位好友,没曾想席中竟无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
“彩心,我想出去透透气。”
尚南依坐在来时便注意到的秋千上,郁闷的低头摆弄她的裙摆。
为了今日,她特意穿了最新赶制的鹅黄色蝶纹蚕丝薄纱长裙,裙摆随着秋千的摆动而起伏,宽大的袖子垂在两侧占满了整个秋千座椅,远看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黄玫瑰。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她脸上,衬得她皮肤越发的透亮。
“你是谁?”
尚南依只顾着低头,都不曾发现面前何时站了一个人。
微风吹过头顶的树叶,传来一阵沙沙声,尚南依抬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看样子刚从沙场赶回来。
“你是谁?”尚南依反问。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来参加我父亲的宴席。”说罢,萧翊便自顾自的走了。
独留她一人满脸疑惑的坐在秋千上。
直到宴席结束,她都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
“你少骗我,那日萧翊根本就没有现身。”尚南尧出声打断尚南依的思绪,语重心长的提醒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总之他这个人我不喜欢,你以后离他远些。”
尚南依;“不用你讲我也知道。”
“好在这桩婚事没有成,我也不再计较了。”
尚南依敷衍的点点头,拆开一包蜜饯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她那个贪吃鬼哥哥自然不会放过,立马夺过,塞了两块到嘴里,边咀嚼边说道:“其实我对妹夫也没什么要求。要么家世比我们高,要么对你死心塌地,一往情深。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尚南尧难得这么正经,看的尚南依心里毛毛的。
“咦,你别这样,好恶心。”尚南依捂着嘴眉头紧皱,一副要吐的模样。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懒得再管你。”说罢,他大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拿走大半,“走了。”
等他出了凌霜园,彩云才缓步走了进来。
嘴里还含着一块蜜饯,是尚南尧临走前偏要塞给她的。
“小姐,你怎么不把那日看到的事情告诉长公子。”
“无凭无据的,说了又能如何。”尚南依起身走到由梨花木所制的梳妆台前坐下,盯着镜中的自己道;“彩云,我乏了。”
彩云六岁那年便被买进府中,从此便日日跟在尚南依身边,成了她的贴身丫鬟。是府中手最巧的丫鬟,不过片刻便将她头上的珠钗尽数取下,规规整整的收进桌面的四方盒中。
“小姐,奴婢退下了,你若是有事便唤奴婢。”
尚南依躺在床榻上,将自己完全蒙进月色的藕丝被中,闷声回道;“嗯。”
临走前,彩云熄灭了屋内的最后一抹烛光。
“吱————”
听到动静,尚南依缓缓探出头,睁开眼确认四周一片黑暗这才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嘘,咱们动静小点。”
屋外,彩云唤来两名丫鬟,同她们每人拿着一根长长的粘竹竿,粘了半个夜晚的知了。
在无人注意的墙头,一抹黑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彼时,萧将军府。
冷锋站在萧翊身后,将方才在尚府所听所看尽数禀报于他。
末了,他看向靠在秋千上假寐的男人,提醒道:“主君,尚家二小姐对您似乎误解颇深。”
“您看需不需要我适时的解释一番。”
这一点萧翊怎会不知,毕竟他可是在她面前杀了两次人。
换做旁人恐怕早就被吓得不敢靠近他了。
可偏偏,尚南依出自武将之家,父亲还是当朝品级最高的神武大将军,对打打杀杀之事早已司空见惯。
“不急。”
“毕竟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