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爹我成了咱们谯县的县令了!”
看着许耀祖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欣喜,许政就知道,自己这便宜老爹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县令。
再看看坐在一旁安静缝着衣裳的老娘,看她不时将针在头发上蹭一蹭,然后一针一线一丝不苟的缝着衣裳后背上开了的口子,许政凑近了些,小声问道,“娘,您做的?”
毕竟在许政看来,整个许家庄最有本事的就是自家老娘呢,不论是智慧还是能力!
夏侯氏手上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向自己的乖儿子,嘴里轻轻说道,“我托你那个便宜舅舅举荐的你爹,不然这县令的位置可轮不到你爹来坐。”
许政了然,科举制度是隋唐时期才出现,而在这之前朝廷官员的选拔主要是世袭制和察举制。
简单来说,一种是子承父业,一种是他人推荐,而这个“他人”自然是身份不低。
夏侯氏又补充道,“不过这大概是你那个便宜舅舅最后做的一件事了,以后想来他们是不愿与我再有什么联系了。”
夏侯氏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许政看得真切,不由感觉到心疼。
哪有人不在乎家和亲人,除非那个“家”不是家,那些亲人不如路人。
显然,娘亲的家人应当不差,至少,娘亲口中那个便宜舅舅还算不错。
只是为何从没有听娘亲提起过家里人呢?
许政小心翼翼的问道,“娘,舅舅叫什么名字啊?”
夏侯氏自然可以说“便宜舅舅”,许政却不能问“便宜舅舅”,又不像许耀祖一样,一口一句“便宜老爹”。
夏侯氏却是一阵沉默。
本来,许耀祖是兴高采烈跑过来告诉儿子自己成为县令的喜讯,结果许政鸟都不鸟他,这让他一阵气结,刚靠过来想要教训一下儿子,就听见了这话。
许耀祖也是难得的板起了脸,训斥许政道,“你小小年纪问什么问,一边玩泥巴去!”
说罢,许耀祖从背后提起了许政,就要把他丢一边去。
不等许耀祖继续动作,也不等许政反抗那只扼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子的大手。
夏侯氏冷冷开口道,“把儿子放下,然后你出去!”
许耀祖没由来的一阵心颤,他急忙放下许政,然后慌忙解释道,“娘子,为夫跟政儿闹着玩儿的,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我这就出去…”
许耀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神情说不出的慌乱和心疼,他还在不断的给许政使眼色——别乱说话,你娘这回真的心情不好了!
“咔嚓”房门关上了。
许政抬头看向娘亲,却见夏侯氏神情哀伤,看得许政心都要碎了,同时心底有一股暴戾之气在升腾——谁让我娘受委屈,我就要让谁死!
夏侯氏立马发觉了许政的异常,她关心儿子胜过自己,哪怕自己陷入哀伤,却还是要照顾儿子。
夏侯氏立马把许政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下巴抵着许政的脑袋上,开始述说着自己的身世,“娘,其实是夏侯家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