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艳像是听出了什么,她用生动的语气故意岔开话题:“你家在哪?我把钱给你送去,要是办不好差事,那帮老大哥又该来叨叨我了。”
“恩。等几天吧。”罗言想了想,说道:“等我从老家回来再说。”
如果母亲留下的东西没能改变自己的想法,这些钱还是物归原主吧。
在厂里没日没夜干活的同事们,都有说不出口的困难与心酸。
“那行!”
听到罗言这么说,张艳艳也不好逼得太紧。
“对了,你那有厂里监控吗?”罗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能把事发时的监控发给我吗?”
说起这个,张艳艳连忙回道:“有!冯友德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人使,财务后勤修电脑都得我来干。”
“老冯让我拷视频之后,还让我把视频删了,但是我偷偷留了一份,一会儿发你。”
“不过,视频我也看了,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累晕的,像是被什么人从后面推了一下!”
罗言心中一动,“你也发现了?当时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经过?”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张艳艳说道:“当时离你最近的老严,和你背对背间距3米以上。”
罗言直接否定道:“不可能是老严。”
老严是个老实又胆小的人,绝对不敢做这种事,也没动机。
“那没了。”张艳艳笃定道:“你出事前的几分钟内,没有任何一人经过你身边。要不是我看你出事时,脑袋是往后仰的,我也怀疑......”
“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冯扒皮现在担心你是累晕的,怕你起诉厂里,正想办法呢。”
“你也悠着点,在你没有决定是否起诉他索要赔偿之前,千万不要被他三瓜俩枣迷惑。”
罗言应了声,“恩,我知道,谢谢你,也谢谢大家。”
“那,先就这么说,我把视频发你邮箱。”
“好,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罗言静静坐在床边。
“视频没有动手脚吗?”
张艳艳既然说出事时,他周围没人,那就一定没人,没必要骗他。
而且,当时他的精力还算充沛,即使因为长久机械性劳动,思想有些麻木,但绝不可能出现昏迷晕厥。
“突然笼罩我的黑暗是什么?”
“又是什么东西在我身后推我!”
想不通的罗言从床上起身。
“哗”一声,窗帘被拉开,朝阳的光彩重新填满狭小的卧室。
一脚将装满碳的铁盆踢到床底,随便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肩上,毅然离开了出租屋。
说走就走。
如今的他,没有任何犹豫。
罗言直奔车站,坐上回老家的大巴车。
滴——
手机推送提醒,有封邮件。打开一看,果然是张艳艳发来的视频邮件。
“效率真高。”
罗言心中感动。
看得出,张艳艳是真的把他的需求放在了心上,一到厂里,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发视频。
罗言将视频下载到手机上,并将前后一个小时的视频仔细看了个遍,目不转睛,没错过一分一秒。
当看到自己的手被夹进机器的时候,右臂狠狠疼了一下。
呼、呼——
罗言试着用深呼吸平复情绪。
如张艳艳所说,工厂里一切正常。
视频虽然不算超清,但至少能看清每一个人脸和动作。
另外,此监控所处的位置正好在斜上方墙角,将他工作时的侧脸拍的一清二楚。
观看结果是:毫无异常。
“怎么会......?”
无论多少人说没人推他,他都可以选择不信。
可如今,自己亲眼看到了原监控,他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