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整个益州能响应的壮丁,最多也就只有两三万人。
而且成都府的重建工作也是重中之重,按照武媚娘的计划,成都府的城墙是第一目标,预计动用两万人,耗时两个月,不计钱物损耗,全力建造新型的水泥城墙。
坚固的城墙是最有效的防御手段,他不愿意也绝不能延缓城墙的重建进度。
现在是阴阳合历的八月底,距离正月初一,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个多月了。
而益州的冬天虽然偏暖,但古代的保暖措施就那么多。
就算他给每个新兵都发一件兽皮大衣,整体的训练效果也肯定是大打折扣。
嗅了好一会儿的食指,李恪也是毫无头绪。
思索未果之际,对面的韦帽已然再度开口。
“殿下若是暂无佳策,老夫倒是有一个略有缺陷的好办法。”
李恪没吭声,也没有转身就走。
和裴行俭王玄策一样,全都是默声不语的模样。
韦帽见此微抿双唇,背负双手走了几个来回,最终定身于桌前。
仰首望苍天,入眼皆星河。
“距离黄厉动手之刻,最短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殿下确实是胸有成竹,那想来三个月之内,必定可以拿下白灰山。”
“白灰山虽然不大,但容纳几万壮汉绝对是绰绰有余。届时就算是无忧墙被毁,以都督府的实力,固守白沙滩的赢面,非常大。只要拖上个小半年,周边各州的压力绝对会压死黄厉。而那些贪婪的山匪,也绝对不会放过士气低迷的黄头匪!”
韦帽越说越兴奋,背后的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攥到发抖。
“日后殿下只需要……”
“不用说了!”
李恪抬手打断韦帽,左右两侧皆是阴沉似水的脸颊。
韦帽被打断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毕竟是养心多年,倒也不至于贸然动怒,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李恪。
李恪缓了几口气,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留守成都府,我们就注定会失败?”
韦帽闻言微愣,在他的认知里,眼前的李恪绝非池中之物。只要时机到位,君临天下绝对是没跑的事。
如此龙凤,又岂会看不透因果利害?又岂会勘不破是非成败?又岂会因为心高气傲,从而选择撞破南墙?
疑窦大起之际,韦帽蹙着眉头道:“一定会输那倒不至于,只是硬碰硬的打法太过冒险,最稳妥的选择当属固守白灰山。积蓄力量,伺机而动。稳扎稳打,站定脚跟。起势于益州,威慑于剑南。”
李恪闻之哂然一笑,缓缓摇头:“听起来确实不错,但益州的百姓何止数万。如果我只是固守白灰山,那么那些失去依靠、深陷囹圄的百姓该怎么办?难道我要弃百姓于水火之内,苟残躯于深山之中?”
韦帽闻言,整个人登时呆立原地,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段话很陌生,但又很熟悉。
当初修身也劝他放弃一部分,但他似乎也是这样否决的。
自信过的人都很清楚,即使有无数次的前车之鉴,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决定。
因为前车之鉴几万次,自信的后车也不会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