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圣显现出的那一刻,柱子终于稳定下来,不再晃动,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李云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哼!【小四象封印】,如果是【四圣封印】,我倒是扭头就走,从今往后的诸多算计只字不提,但此处显现的终究不过是虚影,不足为惧!”
“呐!你看,一般情况下,我管这种行为叫插旗,之后有很大概率会出现打脸的情况。”师兄突然开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嘲讽道。
‘咔擦’,短暂寂静的空间里响起接连不断的声音,循声望去,刻有【玄武】的柱子上的裂隙迅速扩大。伴随着不断的碎石掉落,‘轰’,柱子最终还是坍塌了。
‘轰-轰-轰-’,随着剩下的三根柱子倒塌,幽邃的漆黑消散,显露出此地真正的光景。
倒塌柱子的外面是一圈由树木围成的围墙,这些树木高大且粗壮,相互之间紧挨着彼此,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十分诡异。浓浓的白雾在树冠处弥漫,将整个天空遮盖,但四周十分光亮,平视不受任何影响,十分神奇。
这些还不算上是真正的离奇,最离奇的是缺口。这里是一处由树木围成的围墙墙,却有一处故意留下的缺口,之前出声的人正站在那里观察着这里。之所以说是故意的,是因为,只有此处,树木不是紧挨着且之间间隙允许两人并肩行走。越过正在沉思的人看去,在他身后一段距离的同样也是围墙。
“嘶!”师兄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情绪出现在平静的脸上,“特喵的,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那特么的是【迷宫】的墙壁。”
“嘶!!”师兄又吸了一口,“我现在反而有点好奇,此处是在边上还是中间?”说完,师兄看向还在沉思的人,略带同情的感慨道:“不知道此人刚找到这里的感受是什么,还有他花了多长时间才走出来?真让人感到好奇啊。”
站在缺口处的男人似乎没有听到师兄的话,好像也没有注意到在中间的柱子上有两道人影的存在,仍在那里继续思索。
李云小声的问师兄,“师兄,那个人好像没有注意到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看了一眼师弟后继续盯着男人,解释道:“这不是很明显了吗?一方面是有些阵法只有单向性,外面影响不到里面,里面却能影响到外面。另一方面,自然是我做的,【幻】这道法则的基础用法罢了。”
似乎是想起什么,师兄继续开口说:“对了,今天不仅仅是我离开这里的日子,也是我要交给你最后一道法则的日子。不过,【幻】这种上位法则是不会给你的,只能给你它的分支【隐匿】法则,反正又没规定必须都是上位,你拿了【药】【阵】【斗】这三个上位就不错了,做人就不要太过于贪心了。”
冷不丁的又多出很多之前没有听说过的事,李云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忽然,李云察觉到了一个盲点,之前的人生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但是就在最近,从大师兄开始一直到现在自己眼前的师兄,每个人都有意或无意的说些秘密,这不得不让李云怀疑这背后有没有什么目的。
…………
一颗高大的槐树下,一张小小的木桌边上坐着四个人,虽说不算男女老幼,但也占了三样。
靠近槐树的位置上是一个老人,样貌衰老,但话语中中气很足,捧着书本的双手上没有一点皱纹,反而温润洁白,像是不出门的贵小姐。
稍微在江湖中闯荡些许岁月,锻炼出一些眼力,就能看到在老人脖子根处那一道缝隙,然后意识到他只是易容而已,况且还很低级。是的,特别低级,低级到脸上的表情自始自终都十分平静,更是没有张开口,但话却源源不断。
“这么说的话,上面的这些就是我这小徒弟的原本遭遇了?然后呢,在他意识到他可能处在一个巨大的布局之中,接下来会做什么呢?我看不到后面剧情啊,怎么都是空白的?”
‘老人’又将手中的书向后翻了几页,仍是一片空白,最后直接翻到最后,依旧是空白。看到这里,‘老人’笑出声了,将手中的书扔给对面的‘人’,说道:“你也不行啊,死掉的‘作者’,你给我说说呗!”
对面的‘人’接过书,然后随手一甩,书在半空中消失不见了,“没写呗,还能咋样?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就当我已经谢罪了,况且了,我不写不证明未来充满变数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
伸手挠了挠头,从自己看过的小说中搜寻话语,‘作者’继续说道:“对了对了,‘大道四九,遁去其一’!弄,人家都是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变数,通过变数累加最后才影响的结局。哪像我,我就写了一,剩下的四九都是变数,随便变,我没有任何意见。”为了表示自己心胸开阔,特地拍了拍自己胸口,证明自己没有说错。
正对着‘老人’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作者’,长相普普通通,是个男的,至于特点,是个男的。顺带一提,木桌周围的服装分为两种,一种是像‘老人’那样的衣裳,内襟外穿着袍子,十分复古,至于另一种则是‘作者’穿的衣服,上半身穿的是休闲短袖,下半身则是半截牛仔裤,穿衣品味不好说。
‘作者’此时状态十分的诡异,他的身影很像投影,色彩有些暗淡,像画布上轻轻的一抹,不经意间就会被抹去。往桌子下面看去,就更诡异了,桌下只有六只脚,一朵云。很显然,这朵云就是‘作者’的下半身。
对于这种神奇的景象,‘老人’在见到时第一句就是‘卧槽,河神?’,然后‘作者’摇了摇头表示不对,说自己是‘土地云’,只是没法变化形态。
‘老人’见‘作者’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转头看向左手边端坐着的英俊青年男子,想问一问他的看法。
“大徒弟啊,你怎么……”视线扫过他的脸庞,本就不好的心情就更不好了,‘老人’转口道:“算了,你已经长大了,长得很帅,有自己的看法了,长得很帅了,做师傅的不能啥事都替你把关了,况且你长得很帅了,秦,天柱啊,我就不问你了。我问小徒弟去了。”
‘老人’左手边的大徒弟‘秦天柱’在被师傅点到时,本就端坐的身姿更加端正了,听完师傅的话,青年男子只能无奈的苦笑,不仅仅是自己师傅一直叫错自己的名字,还有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外貌。对此,‘秦天柱’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不发表任何看法,然后继续端坐,与师傅一同看向自己对面的小师弟。
师傅新收的小徒弟叫李云,一开始听到师傅新收的徒弟是个男弟子时,‘秦天柱’很是感到诧异,因为师傅在自己之后收的都是女弟子。原因嘛,在收五师妹的时候,‘秦天柱’也问过,但师傅的回答是“男徒弟哪有女徒弟好看?光是女徒弟往那一站,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男的只会败坏风景。我都想好了,以后有机会拍一张照片,上面就是我和二徒弟们的合照,你就老老实实的和我单独拍一张,别想出现在合照里。如果有你这种长得帅的在里面,还怎么能反衬出我的英俊潇洒呢?”
后来,师傅又收了几名弟子,果真都是女孩,‘秦天柱’也长开了,容貌英俊,为人和蔼,气质飘渺,江湖上对他钦慕的女子数不胜数。但在师傅眼中,他是越来越‘讨嫌了’,就比如每次跨年会,弟子们团聚,从不让他与自己一张桌子上,反而让他单独坐在边上的小桌子上,理由是男女授受不亲。
如果细举,那师傅做过的类似事情数不胜数,他却没有一丝怨恨。师傅收的弟子都是孤儿,父母在他们年幼的时候去世了,有的是因为战乱,有的是饥荒,还有的则是因为仇杀。他,秦武,他的情况要特殊一些,他是被自己父母卖掉的。
当时,秦武刚出生,他的祖父战死沙场的噩耗就传到了家里,同时当时的皇帝下旨查封秦家,查出其父秦氏受贿九千万两白银,其母柳氏伙同下人强迫女子孩童、杀害三百七十人等。秦武的父母因为祖父开朝元老且刚战死沙场的缘故免去了死罪,但活罪难逃,最后被贬去边漠城市,平安城。
在平安城的第一年里,秦武的父母就因为赌博欠下巨款,一筹莫展之时看到了当时正在城里闲逛的师傅。他们通过师傅身上的衣物和样貌气质立刻判断出此人身价不菲,于是就在前头自导自演一场戏,将自己孩子卖了三百两黄金、一对玉佩、一张三千两黄金的欠条,当时,秦武刚满岁。
在那之后,师傅很少外出,外出时也不再显露真容。因此,在秦武的眼中,师傅就是他的唯一亲人,他又怎么会怨恨自己的亲人呢?况且,师傅更多的是对自己调侃,他本人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跨年会那次,在师傅与师妹们吃过后,与他同坐,说些此前桌上的趣事,不时邀请他点评一二,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