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才能像你们这么厉害?参加训练?一共有几级训练?四六级?”
海桥十轻哼一声,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笑。“没有四六级,三级训练是人类这个物种的极限。”
“你通过了吗?”
海桥十没有回答,从马甲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冰锥一样的东西,干脆利落地扎进青皮脑袋的脖子里,鲜红的血嗞得老高。
令观殷目瞪口呆:“……你把他杀了?”
“神经阻断剂。”海桥十扔了“凶器”往前走,“你在楼下看着他,我上去看看。”
“我跟你上去吧?”
海桥十没说话,令观殷就当他是同意了,只是青皮脑袋没地方放,他找了一圈,塞进了电梯旁边的配电间里,海桥十没说什么,似乎根本不在意。
田月欣租住的房子在二十一楼,令观殷靠在轿厢壁上,漫无目的地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红色数字,直到眼神开始涣散。
“你的招式,谁教给你的?”海桥十忽然打破了沉默,令观殷愣了一下:“什么招式?”
“刚才你抱住他的腿以后,绊的不是他的小腿,是膝盖,很专业。”
“可我也没把他扳倒啊。”
“因为他用手夹住你的头,你要攻击的是他的手,不是继续抱他的腿。”
“你一直在看着我挨揍?”
“打你的人才最能教会你。”
“你不是也在教我吗?你比他厉害多了,教我两招,我也不至于被揍得这么惨。”
“挨过揍才知道怎么躲,错过一次才能记住别再错。”
“那我死过一次,难道以后还能不再死吗?”令观殷的烂笑话从不过脑子,脱口而出后才觉得有些唐突,他和海桥十不熟,自己作死每次都麻烦人家来救。
“想活着很容易,可你不愿意。”
“对不起……我活着也挺好。”
“嗯。”
令观殷心想如期那赫不在旁边,才觉得和这人说话挺累,从始至终一个语调,分不清他是出于什么态度说的每句话,出场像个终结者似的,还得担心万一惹他生气了,他一巴掌把自己的脑袋从肩膀上拍下来。
田月欣租住的房子里非常凌乱,大概是她走之后有不少人来翻过,刚才两个警察拎着红塑料袋出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万一是——
“他们拿走的是伪造的TC-094,真货肯定还藏在哪里,如果她知道打交道的对象是遗族,会藏得尽可能隐蔽。”
“你怎么知道的?那两个警察刚才什么都看到了,不会有问题吗?”
“味道。”海桥十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就好像看穿了他想什么似的说道:“你体内的龙血还没完全代谢,对它的味道应该比我更敏感,去找找吧。”
公寓大约五六十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很干净,居然还配了智能家居,在中京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个普通家庭的大学生绝对付不起这里的租金。
厨房的锅碗瓢盆都被扔在地上,厕所里连卫生纸都被抖开了。海桥十先进了厨房,令观殷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卧室门。
卧室里挂了香包,还有些香水的味道,很香。
房间里堆着些女生用的瓶瓶罐罐,还有包和衣服,令观殷不知道龙血是什么味道的,长什么样也没见过,犄角旮旯都找了一遍,果然一无所获,倒是翻到些粉粉嫩嫩的包装,令观殷认识这玩意儿,加长夜用,能吸好多血。
楼下青皮脑袋滋了那么多血,等会儿给他粘上。
令观殷怀着科学探索的精神笨手笨脚地拆开了包装,看起来和医院的敷料布有点像,低着头的姿势让他的鼻血顺着鼻尖滴落在印着菱格的网面上,不过几秒钟,那两滴血竟然变蓝了。
这些女孩用的东西居然这么贴心,还特意把血变蓝,怪不得广告里一直都是蓝的。
……不对,这画面似曾相识。
令观殷举着这张东西,越想越不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海桥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卧室门口,令观殷低着头往外走,那张带着蓝血的加长夜用直接怼在了他健硕的胸大肌上,粘得还挺牢,海桥十极为敏捷地后退了一步,令观殷也不好意思上手再去抠。
“这是什么?”
“呃……止血,我拿去给楼下那个青皮脑袋用用。”
海桥十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撕下来后在手里搓了搓,又掂了掂,最后在令观殷怪异的目光中闻了几下。
“这上面谁的血?”
令观殷不敢质疑他的癖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
海桥十皱起了眉头,把令观殷推进了卫生间里:“把血都洗干净,刚才的事烂进肚子里,谁都不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