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离开了那里,他一路爬升,到达地面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城堡的另一边。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向着前方走去了。
一个幽灵般的身影,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像城堡飞快冲去。从那声巨响出现的那一刻,它就骤然加速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在丛林间穿行。
它来到了古堡,只看到了被炸出一个大洞的地面以及四散的血液,它黑伞下的身形微微有些颤动。它四下里搜寻起来,很快就发现了它要找的东西。一串沾着血迹的脚印,直直通向密林深处。
赫尔曼失去了他的打火器,火把没了用处,但在这样昏暗的地方没有光源是很危险的事。他采下了生长在树木上的发光菌类,它的断口发散出一串串发光的孢子,很快引来了许多萤火虫。这些大得异常的发光虫子像跟着鹅妈妈一样排成长队,为赫尔曼照亮了前方的路径。
然而好景不长,那黑影一路嗅着血液的气息,鬼魅般追了上来。
它猛地超过赫尔曼,站定在他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影就一跃到树干高处,一扑而下,重重地压在赫尔曼身上,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惊慌失措的赫尔曼吃了痛,奋力挣脱了对方的压制,扭身滚到了一旁。
那黑影慢慢站起身,动作僵硬,头颅却猛的扭转了过来,直直地盯着赫尔曼。
赫尔曼这时才看清楚对方的面容,脸色苍白,双眼发红,嘴角打开,露出诡异的几颗尖牙,上面红色的液体正往下滴落,正是赫尔曼的鲜血。
一个吸血鬼袭击了自己。赫尔曼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那里正往外不断地流出血液。
“……好……好东西……”那吸血鬼这样说道。
“不行不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它似乎有些苦恼地捧住了脑袋,它抬起头,那双红色的眼睛又一次盯着赫尔曼:“你破坏了城堡?是你吗?”
还没等赫尔曼做出回答,它又接着逼问起来:“那里面的老家伙呢?逃出来了?嗯?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对吗?”
“你认识他?”赫尔曼问道。
“当然认识,快说!他去哪了?”吸血鬼的声音好像干枯的骨头相互摩擦一样刺耳。
“马修和我有个约定,你最好让我离开这里。”
“马修?他告诉你他叫马修?放屁!我才是马修,马修·博尔顿!”
“不管怎么样,我可以走了吗?”
“我不能……不能让你走啊……”它好像很苦恼的样子,扳起了它的指头:
“第一,你让那家伙走了……第二,你的血……很好、很好……是好东西……我不能让你走。”
“第三……第三,我有了你的血……这是诅咒,你走不掉的。”它看向赫尔曼,眼里带着得意的光芒。
赫尔曼感到事态糟糕,摸向自己受伤的脖颈,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你要跟我走……你一定跟我走……我需要你的血……你有了我给你的伤口,等到你愈合……我们就是一样的了……”
赫尔曼沉思片刻,突然发问:
“你说你才是马修,那么城堡里的那个,他是谁?”
“詹姆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不能……不能……”真正的马修·博尔顿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懊恼起来,浑身颤抖起来。
“他的名字……是他偷了我的东西,现在还要偷我的名字!不要信他说的话!他是个骗子!”
“谁?谁是骗子?”
“詹姆斯!詹姆斯·瓦特!只有我做了一切,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