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秋坐在他的腰上差点被这一顿动作甩下,好在有他另一只手环抱着,才不至于跌落回地面。
转身看倒下的小兵,依稀可见铁甲下身着兽纹衣,俨然是蓬莨军的人。
“你杀他们,不要紧么?”她试探着问道。
侍卫低垂眼眸,停顿片刻,眨眨眼,并不直接回话:“…是他们对你图谋不轨在先。”
“但你杀了他们,这几个都是你手下的兵。”她指指地上的尸首,挑挑眉毛,重复道。
侍卫停顿了片刻,思考着如何回话,抬眼望向她:
“…公主是嫌我杀自己手下的人…太无情?”
江易秋没有应下这话,而是挑眉道:“战场乃杀伐之地,若想不受制于人,只有流血;若不想死路一条,便只有杀人…我哪里有资格说你无情。”稍停片刻,她侧着头转回眼神,追寻侍卫的表情,试图瞧出些端倪来:“我想说的是,你杀了蓬莨的人,怕是回去也不便了,和我走。”
“…属下也杀了别的不该死之人。”
这自然是说郑家二兄弟。
江易秋咂舌,一抬下巴,从他身上坐起身,离去。
下一刻,她俯身抓着严淮屹的衣襟,强迫他站起身。紧接着,她转身招呼程远:“你过来!把他给我绑回去!” 声音里透露出决绝。
程远只一愣,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扫了几圈,然后,他明白了江易秋的意图。
这公主和她的心肝侍卫又在上演爱恨纠葛的戏码。
他也想知道严淮屹究竟是不是罪魁祸首,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叛变,但在这样的局势下,恐怕说什么都不妥当。于是,程远学着二人方才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神色尴尬地掏出把细麻绳,磨磨蹭蹭地向严淮屹走去 。
见满身鲜血、面目狼狈的侍卫仰躺在地,耳边鲜血淋漓染了大半张脸,脖子里是淡淡的青紫色痕迹,程远抿抿嘴,一时间更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
“……殿下…这?” 程远试图开口,看着严淮屹这模样实在惨烈,还要将他绑回去,似乎有些残忍。
但他剩下的话被江易秋坚定的眼神所阻挡。
严淮屹也无奈对着他点头,大概是知道自己反抗不过。程远见状,颇有些手足无措,只好拿出时常挂在腰里的那块布帕,轻轻地遮掩他血肉模糊的耳朵。
后者借力缓缓坐起身,垂下眼眸,长睫倒映,让人看不清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乖乖地任由程远将自己双手交叉绑起来。
硝烟弥漫,营地的众人正在忙着收拾残局。
杂乱的呼喊声和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营地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令人窒息的氛围。
江易秋驾马走在人群最前端,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
虽二话不说将严淮屹带在了身旁,可是她还未想好要怎么和表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