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先生,你每次看完纸条都随手点燃真是一个延续了多年的好习惯。”女人看着他弯腰将灰烬冲进下水道,挑了挑眉。
作为一个纯粹的英国人,威廉劳斯点燃纸条毁尸灭迹的作风却像极了德国的老纳粹,真不知道他在中国当了这么多年管家还保留着这些小习惯的理由。
“别介意,老传统了。”威廉劳斯面容温和,“老板有什么指示吗?”
“他说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最好看着小姐,别让新来的管家冲撞了她……嗯,他是这么说的。”女人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档案递过去。
“老板其实是想说看着小姐让她不要把管家打跑吧。”威廉劳斯愣了下,苦笑一声,伸手接过。
“我以为老板这次的人选会是中年大妈或者大叔,但怎么会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军官呢?”他看着资料上的照片,从外观判断出那是一个不超25的年轻人,轻叹了口气。
“这么年轻的孩子,怕是会管不住小姐。”
女人耸耸肩,“这次老板可是下了大功夫的,他说自己耗时一年才确认人选,我觉得应该不会出现幺蛾子了。”
“这么久?”威廉劳斯吃了一惊,在他印象里这座庄园的老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懒散主义者,而这种人是不会容忍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观察中,他们宁愿躺在沙发上睡的天昏地暗也不会想着去开一下窗户。
“老板原话是‘哎呀那是个很好的孩子,我看了好久了,他一定能陪着我的宝贝女儿玩好,年轻人都有年轻人的话题嘛!至于威廉先生就让他住在旁边的院子里看顾一下他们好了’,反正他当时是这么和我说的。”女人想了想说道,她挠了挠头发,似乎也觉得有点不着调。
“我还以为老板会让我立马收拾东西滚蛋呢。”威廉劳斯说,“他前几年不是一直不耐烦的嚷嚷吗?”
“老板也是个重情的人啊!中国古话不是说,情义之恩重于泰山深于海洋吗?”
“你和我这个英国人讲一些中国的谚语是否有些不合适?”威廉劳斯摇了摇头,“我猜老板是说‘让威廉那个老家伙给我继续待在庄园里,就告诉他我对他可是很看重的,随便说句什么歇后语哄一下’”。
这确实像老板会说的词。
女人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她没接这句话,脸上重新挂起优雅的笑容。
水壶冒着咕噜噜的气泡,水开了,蒸汽上涌,又被旁边立式空调的冷气逼退,重新缩回茶壶里,翻腾着欢快的气泡。
威廉劳斯泡了两杯热茶,坐在长桌尽头,低头翻看手中的资料。
“小姐还没回来吗?”
“快了吧,她在外面坐着。”女人看了下太阳,大致判断了下时间,“应该就一两小时了。”
她推开门缓慢走远,“安排下,新任管家随后就到,小姐就算不喜欢,应该也赶不走他。”
毕竟老板那时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他挑选的可不是什么容易被欺负的善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