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罗小曼猛然抬头,脸颊已恢复少许红润,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被罗小曼直勾勾的盯着,那人也没有任何表情,认真地刮着她指甲盖上漆黑的干涸血迹,从左脚到右脚。
无法读出那人的任何想法,罗小曼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他熟练用刀的手。
“既然如此,那你知道真相后,大概会讨厌我吧……”
昏暗的客厅中,少女面对着少年,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数日前。
“小曼!”
旧小区里,即将回到家中的罗小曼被人叫住,这声音令她身躯一颤。
“原来你家住在这里呀,可让我好找,说!你是不是怕我吃你零食,所以才从不邀请我去你家!”
赵婷竖起了小眉毛,佯怒道。
罗小曼似乎震惊于好友的尾随,瞳孔紧缩,脸色煞白,急切地说道:
“不是的,婷婷,之后再跟你解释,快回学校吧,我求求你了!”
赵婷被好朋友出言驱逐,内心十分难受,正要离开,却被另一个声音阻止:
“哎呀呀,小曼,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小妹妹,别生气,阿姨替小曼给你道个歉!”
赵婷循着声音看去,罗小曼家大门打开,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笑吟吟地看着她。
赵婷没有注意到罗小曼此时额头的冷汗,连忙问道:“小曼,这是你母亲吗?怎么像你姐姐一样!”
那美人咯咯一笑道:“小妹妹真会说话,小曼,还愣着干嘛?带同学进来玩呀!你想让我在你脸上画个大头猪吗?呵呵呵~”
‘不!快走!’
罗小曼内心急切地呐喊,嘴上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反而赵婷一把挽住了她的手,将她一同带进了屋中:“快点!你零食藏哪了!”
如同往常十八年一样,小曼没有反抗母亲。
这十八年,罗小曼的母亲罗姌和她的奴隶,为满足自己变态扭曲的欲望,用血液与尖刀,在她身上刻下漆黑的符号和丑陋的伤疤。
或用残忍的暴力,或用精神控制,支配了她出生至今的整个人生。
用刀一次次削掉手指甲上干涸的血迹,用衣物将手臂遮住,才能让她拥有为数不多的正常生活。
而赵婷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太阳。
这天,太阳陨落了。
如果她没有在赵婷面前吐露自己的孤独,赵婷不会千方百计去尾随她。
如果不是害怕母亲残忍的虐待,她会下定决心将赵婷赶走。
最后,赵婷被罗姌炮制成袭击的工具,毫无尊严地死在她眼前,那一刻她甚至更害怕自己也如同赵婷一样死去。
这一切都有她的责任。
哪怕她在昨日觉醒了与自己母亲同源但更强的能力,也为时已晚。
即使将罗姌两人折磨致死,用刀割下他们留下的肮脏印记,她也什么都挽回不了。
……
少年刮掉了少女小脚趾上最后的漆黑血迹,将刀子收在身上,说道:
“以普世价值的角度看,你的罪恶情有可原,但你是自由的,所以我不会开解你,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罗小曼一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那人苦笑了一下,向后靠着椅背说道:
“你就算自己去治安局自首,查实过后也大概率不会受到审判,你也得不到任何救赎,所以,跟我走吧。”
罗小曼看着眼前的人贩子,没有任何表示。
但是她一直不说话,那人就一直盯着她,更要命的是她现在身无寸缕。
她用力缩了缩身体,反问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
闻言,那人平淡说道:“因为我也暗恋过你。”
罗小曼忽然觉得或许还是去自首靠谱一点。
……
下午两点半,二班教室。
“罗小曼咋还不回来呢?都上课了。”
午睡的李铮刚被铃声吵醒,就发现身旁同桌还没回来。
在李铮的记忆中,是罗小曼告诉他有房屋出租的地方,去到那里后正好遇见下楼散步的房东。
他看房交了押金顺便在校外吃完午饭,便回到教室睡觉,直到现在。
一旁张武说道:“人家都六级天赋了,操心啥啊?怕没人给你作业抄了?”
按照官方消息,具有修行或觉醒天赋的人只要能达到文化成绩的最低分数线,就可被道学直接录取。
虽然没有正式开学,但是道学的含金量没有任何学校可以比拟,更何况他们是明面上的首届道学学生。
二班有修行天赋还来上学的,也就张武和罗小曼了,其他四人今早便没见人影,现在罗小曼也不来了。
李铮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扔提不起精力来。
以后再通宵我他妈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