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默然,只是做了个撒尿的动作。
程敬文哑然失笑,不仅输了赌局还输了尊严,还把自己尿进了河里。若他早些穿越,定不会如此狼狈。
内心默念:放心把程敬文,我会帮你帮场子和面子都找回来的。曹万年一定会为今天的莽撞后悔。
他环视四周,程勇的前倨后恭,下人们的战战兢兢,让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一生勤勤恳恳,却换来了中年失业的窘境。
如今,穿越至明朝,他再无后顾之忧,获得了前世梦寐以求的富二代身份。
如果这样也无法建立一番事业,那就说明了自己悲催的命运只是刚好而已。
他沉思片刻,心中已有了计划。
万历四十六年四月,辽东的败报即将传来,万历皇帝的怒火将引发一场大战。
所谓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更何况万历皇帝是只对军事感兴趣的,万历三大征,全是万历的丰功伟业,他何尝不希望在人生暮年,再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四大征?
其实万历的自信也不无道理。
女真人,曾是辽东上下将领的经验包,如今却将成为大明的心腹大患。
程敬文前世就是明粉,深知明朝末年的走向,当时就想有朝一日穿越明朝,一定他要利用自己的先知,改变这一切。
只是没想到自己穿越成商贾之子,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改行科举或者从军。
与其去做自己毫无优势的行当,还不如专注本业,商业救国。
“程勇,我手头的财货有多少?”
“三公子,我们有二十条粮船,都是载重百石的河船。”
“这些船都是去通州卖粮?”
“不,东家吩咐,此行主要以粮食换盐引的,稳扎稳打,作为您的启动资金。”
程勇是父亲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掌柜,也是程家的家生子,忠诚是绝对毋庸置疑。
可是商业思维偏向保守,一叶障目,只看到眼前的需要。
程敬文能预知未来,起码在明亡这段历史线,当代所有人非他对手。
“乱世将至,盐引何用?”程敬文不置可否。
“但若不换盐,北地盐铺存货不足,年底货款又需押运回岑山渡,届时无盐可卖,该如何是好?”
“最近京城的粮价可有见上涨?”
“并没有,而且去年秋收收获颇丰,所以今年粮价属于偏低。”
“那换盐引的比例呢?”
“也是多年没变。”
程敬文心道:若依父亲之计,顶多就是平稳过渡。而且有程勇这些老人看管着,不容易出意外。
可重要的历史节点仅此一遭,皇明堂堂十二世、传帝十六人,國祚将近两百八十年。
上天偏偏让自己来到万历四十六年,必然希望自己把握机会。
“父亲的想法固然没错,可我的志向可不止如此。”
程敬文没有说下去,他心中所想,是扶大厦之将倾,这等狂言,岂能轻易言说出口?
他要先定一个小目标,从改变萨尔浒之战的走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