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不用看他们的反应,也能想到自己刚刚所说的这些话对他们而言有多么匪夷所思,所以便直接抬了抬手,对身旁的王承恩吩咐道:“王承恩,这趟差事儿是你去办的,你自是最清楚的,就由你来给诸位爱卿好好说说此事的来龙去脉吧!”
“奴婢遵命!”
王承恩躬身施礼应了一声,这才上前一步,将自己如何奉命前往西波尔求援,西波尔王又是如何率军南下征虏,一路攻城略地,迫使皇太极撤军回援,攻陷建奴伪都,围剿击溃建奴主力的,通通都向五位阁臣说了个明白。
可王承恩所说的这些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在他们听来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一般,因而此时都神情错愕地瞪大了双眼,愣在了当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看着眼前的几位阁臣都一个个目瞪口呆,神情错愕,朱由检却是突然朗声一笑,开口说道:“我知道此事对于你们来说有些突然,你们可能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不过别说是你们了,就算是朕,刚刚得知此事时,也同样大吃了一惊呢!
就在刚刚,朕已经命人把那奴酋黄台吉的首级送往了山海关,接下来你们就等着瞧好儿吧,关内残敌势必望风而降,收复遵永四城也只在旦夕之间。”
若是换做别人对他们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来,他们自然也就权当那人是在胡言乱语,付之一笑了,但现在坐在他们面前的可是皇上,堂堂一国之君会拿这种事情跟他们开这种玩笑吗?
其实在朱由检开口之前,周延儒还在兀自琢磨猜测,是不是皇上被这王承恩给蒙骗蛊惑了,皇上这段时间又惊又急,心神不宁,正是容易遭人蛊惑的时候。
从皇上和王承恩的只言片语之间,周延儒也大概听出了些许端倪,这王承恩前段时间突然消失,原来是被皇上派到西波尔寻找惠宗一脉的后人求援去了。
不过后面王承恩所说的那些,周延儒可就完全没法儿相信了,且不说王承恩此行到底有没有找到惠宗一脉的后人,就算他真的找到了,惠宗一脉也不可能像他所说的那般强大。
那西波尔之地何其苦寒,惠宗一脉能够延续至今就已经不易了,何以还能在军事上超越大明?
且不说明军这么多年都未能战胜的劲敌建奴竟被西波尔军用不足百日便轻易击败,就说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若是换做明军,都未必能够从西波尔赶到建州,莫非那西波尔之军都是天兵天将不成?
不管怎么说也未免太过于夸大其词了些,想来定是那王承恩办不成求援的差事,所以才编造出这些离谱的话来诓骗皇上,却不知道怎的,皇上竟然还信了他的鬼话!
但是现在听了朱由检的话,周延儒却是不禁愣在了当场,因为朱由检的话中提到了一样十分关键的东西——“奴酋黄台吉的首级”。
这种东西可是做不得假的,毕竟现如今来勤王救驾的部队很多就在京师附近,其中见过皇太极长相的人可不少,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得出真假来,不是王承恩随便找个模样相近的人头就能轻易蒙骗过关的。
若是如此说来,岂不是说,刚刚王承恩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建奴真的已经被西波尔来的援军给击败了,否则又是从何得来的奴酋黄台吉的首级呢?
周延儒也是突然间就反应过来了,皇上就算是最近着急上火有些昏了头,那也不是容易被欺骗的主儿,更何况,这些若都是毫无根据的谎言,恐怕连个平头百姓都骗不了,就更不要骗得了皇上了。
想到这里,周延儒眼珠一转,当即上前对着朱由检深施一礼,恭敬道:“我主万岁英明,趁那建奴偷袭我大明京畿之时,秘召西波尔之师南下攻其不备,直捣黄龙,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