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要找个人。”
秦风眼前的小子,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腱子肉,头发蓬松像杂草,麻布粗衣腰系草绳,赤脚高腿,一股子潲味。
“你有多久没洗澡了?”
秦风捂住鼻子,一众师弟鱼贯而出,见此子,也是纷纷皱眉。
“大哥,我大概半年没洗澡,但我想找人!”
找人与洗澡,好像没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这位大哥为什么要这么问。
“臭小子,还不放开你的脏手,这大兕锤可是稀宝。”秦风身后,衣着更为华贵的弟子喝道。
“但是大哥们,我想找人,你们能不能不要说些没用的。”
“蓬!”
九儿焦急,丢下几百斤的大鼓槌,众人的心也跟着一震。
这大兕锤是上古大犀牛的角,这勾陈鼓是神古麒麟的皮,就连这鼓架,都是万年的乌檀木。
天门殿的弟子偶有巡视,但门前的这对大鼓,他们从来都只可瞻仰,不敢触碰,连摸都不敢摸。
“我要找宋师兄,他是天玄宗的弟子!”
半年没见大白,九儿嚷嚷着要进去。
“臭小子,你当天玄宗是什么地方?也是尔等土鸡瓦狗能进去的?”秦风身后的弟子怒道。
秦风摆手制止众弟子,作为大师兄,他肩上的担子是整个天门殿,为人处世不可谓不圆滑老练。
平凡的憨傻少年,能扛起几百斤的兕锤不算什么,但锤响勾陈鼓的就是凤毛麟角。
这少年自称半年未洗澡,如果他是一直在山门前试着锤响勾陈鼓,那他身上的潲味,就应该是炼体所排出的凡垢。
一般人排出一次体垢就臭不可闻,而少年半年所排的体垢虽然潲臭,但与寻常人相比,那就是异香扑鼻。
若是以后他觉醒了体质,也算是玄天宗里的一朵奇葩。
而这天门前,连蚂蚁都不敢来,他却餐风食露活了半年,不是天赋异禀,就是身怀异宝。
唉,不管怎么说,我要是有一个敢冲敢打的傻师弟,日后也就不用跟这些修二代斡旋受贿了。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要知道玄天宗外门弟子有八万,也不知你找的宋师兄,是哪一殿,哪一堂,哪一峰?”
“这位大哥,我是杏花村的黎九儿,半年前来玄天宗入选弟子,半路敲锣叔敲来一位叫宋师兄的小哥,他说等我告别亲人就领我上山,结果我的大白丢了,宋师兄也不见了!”
说到大白,九儿委屈到哭。
秦风听懂了大概,“但大白,是什么?”
“大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大白鹅。”九儿激动地比划道:“它有这么大。”
秦风拍拍九儿的肩膀:“没事,以后你就叫我秦师兄,他们金梧山的弟子引人上山有记录,为兄替你找找看。”
眼见秦风领着如乞丐一般的少年走向天门,一众弟子却围着秦风吵闹起来。
“大师兄,大兕锤该怎么办?”
“是啊,他玷污了圣物,该处罚他呀!”
“就是,万一圣物有损,我们可不好交差。”
小题大做罢了,这些弟子有一点权力就想得个什么好,这些人说什么的都有,秦风摇摇头,处罚九儿可是什么好处都没有。
仅有的优越感,就像虐待阿猫阿狗一般,但偏偏有人乐此不疲,还以此为荣。
“众师弟!”秦风护着九儿说道:“圣物、宝物、奇物,若是不堪使用,又如何担当得起不朽的称号,要是被凡人用一下就坏了,就污染了,还配这些称谓吗?”
秦风说完,掐起剑诀,身后出现一尊高约丈许的剑神幻像。
“秦师兄,是神仙!”
九儿纯善,脱口说出,他心中对这位大师兄,那是敬佩的不得了。
秦风不是志得意满的人,但是受人赞誉,多少有些喜颜悦色。
“呵呵,小师弟,以后跟着大师兄,没人再敢欺负你。”
他两指一抬,几百斤大兕锤就像听话的仙女棒,乖乖地飞到鼓架上。
九儿拍手叫好,他对这位新认的大师兄愈发崇拜有加。
但众弟子嗤之以鼻,“切!要不是其他师兄都去了内门,哪轮到他在这里显摆。”
“呵呵大师兄,是天门殿资历最老的弟子。”
“但是他也不能仗着是大师兄,就把叫花子引进天门。”
“大师兄不要忘了,天门殿迎客的规矩,非婴元境的老祖,没有资格从天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