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小,能否叫我流影”
“呵呵,小鬼头长大了”
流影听到高老逗笑之声,撅着嘴赌气一般,使力击敲着火石,打出豆粒火点。
随着流影击敲次数的递增,流影的脸色越发难看,无论打出几次火点,都点不着柴禾。
流影不由心生戾气,手中力道越来越重,最后竟击碎火石,这才回过神。
“算了,柴禾带湿气,已点不着”
高老早已看穿,有心不点破,见流影心生戾气,这才提醒。
流影心如火焚,高老身体已大不如前,天寒之际却无法取火暖身,可谓是凶多吉少。
“老先生在吗?我这有些柴禾,来给老先生取暖用的。”
门外一阵敲门声,说话之人带着不惑之音,直击流影心弦,心急之下匆忙开门。
冷风呼啸,天地间只存白色,壮汉身上白雪成甲,彷如融于天地。
“老先生,晚辈给你带了些柴禾,你这是?”
“原来是许生啊,只是一些陈年老病,无碍,只需几天便能恢复。”
“这怎行,晚生你在此地照顾老先生,我这就进城找大夫”
许生将柴禾放置于地,披上兽衣,不容迟疑迎风沾雪夺门而出。
风声刺耳,似要吹散这唯一避寒之所,流影点起星星之火,燃起点点火源,谨慎护住火源,助以吐息吹风,终成小火,任凭寒风袭来也不灭。
也幸亏许生带来的柴禾足够,暂时无需考虑取暖之忧,流影好像想起什么,如若大夫到来,那必定有草药,草药需有水才能煎熬而成。
可逢天异变,水早已用完。
“高老,我去河边取水回来”
“天寒地冷,尽量别出门,流影?”
高老话还未完,流影已夺门而出,想必也是没有听到。
三里开外有一小溪,水清鱼欢,流影经常往返此处取水作乐,可如今流影如往常一般,手提水囊将要取水,却见溪水已凝固成冰,坚硬成块无法装于水囊。
正苦闷之时,蓦然醒悟,雪融便化水,用雪就行了,暗骂自己愚笨。
可这天气之冷,不知何故自己竟无实感,如同寒气被挡于皮肤,而体内丝毫没有半点寒意。
正当流影想要回头之时,雪中似有何物在动。
小心靠近。
只见一只雪白小狐狸躺于其中,雪白皮毛与雪融为一体。
如不细看极难发现,腹部起伏不定吐息不稳,已然奄奄一息,如若放置不管,必定死去。
小白狐好似也注意到流影,喉间发出哀求之声,似要求得流影帮助。
其可怜模样让流影心生怜惜。
流影将小白狐从雪中挖出,拥入怀中,以此小身躯替它遮风挡雪,小白狐静静躺于怀中享受此刻温暖。
“放心,待我带你回到高老那里,有火取暖,不再担心寒气入体”
“嗷~”
小白狐似听明流影之话,舒心畅叫一声。
“高老,我回来了,我有些愚笨了,雪融化便成水了,我竟还跑到河边打水,结果水已结冰,更难取水”
“呵呵,行事前需三思而行,大道三千,殊途终同归”
“嗯~高老,我想我需要时间理解你话中含义”
流影皱起眉头,高老总能谈吐一些晦涩难懂的话,让流影一时难以理解。
将怀中小白狐放于火边,可它发出一声哀求,跳回流影怀中,流影不得不再抱住小白狐,轻抚雪白毛发,令它撒娇一般蹭着流影手心。
“咦,此狐有些通灵之处,当真有趣”
“小狐狸是我在取水之时,见它躺在雪中,在雪中相遇,毛发又很像雪,我想给它取名小雪。”
高老轻拍流影的头,沉默不语,望向小白狐,眼里却有担忧之色。
小白狐已在流影怀中熟睡,高老咳嗽之声越发严重,流影担心之余,不时眼望木门,时刻等待着许生出现。
忽然间风雪大作,茅屋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嘎声。
流影天生耳聪,杂音吵闹之间细听见远而近的声音,那是踩在雪地上的声响,一步又一步,其频繁不似人所发出,更像是何种动物踩踏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