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约,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和先帝,相父他们的期望。”刘禅看着幻境中姜维向钟会投诚并在其中斡旋策反钟会的身影,不禁潸然泪下。
看着姜维一步步小心谨慎地劝服了钟会诛杀了邓艾,看着姜维忙碌中还不忘写信劝慰自己忍耐几日,他定可使日月乾坤复明的决心。刘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和愧疚了,“不,伯约,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可梦境中的姜维听不见刘禅的哭诉,他孤注一掷地进行着他最后的计划,一个注定失败注定悲壮的绝唱。
没有任何意外,姜维还是失败了。对于那些亲属皆在魏国境内的魏国大军而言,钟会割据蜀地、逐鹿天下的美梦,在他们心中不过是空中楼阁,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他们更愿意效忠于强大的魏国,那里有他们的根,有他们的家。
刘禅站在破败的宫殿中,望着天空中飘落的细雨,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姜维的失败是注定的,汉室衰微、气数已尽。大势所趋,又岂是人力可挡?他回想起上方谷的那一场大雨,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仅浇灭了诸葛亮用智谋点燃的希望之火,也似乎预示着汉室的命运。
钟会也死了,死在了魏军的乱箭之中,他那称帝的可笑美梦随着他的生命的消逝一同化作了泡影。姜维在魏军的层层包围之中,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愤怒,没有悔恨,只是释然。他好像回想起了当初天水关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幼麟姜维。
“老将军,可识天水姜伯约?”,他不禁笑了起来,“赵老将军,伯约还是不如你啊。”又想起来了那个羽扇纶巾,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淡然自若的老师,“丞相之志,伯约自不敢忘,只是奈何天命在魏不在汉啊。我应该没有辜负老师您的期望吧。”
“罢罢罢,天意如此。只是还是连累了陛下和蜀地百姓了。我计不成,乃天命也!”姜维仰天长啸,挥剑自刎。
“伯约!”刘禅彻底崩溃了,倒地不起,嚎啕大哭。
“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我的天赋会是安乐!贼老天!哪怕给我个最普通的战斗类天赋也好让我战死沙场,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安乐?”
眼前的场景如同破碎的梦境般开始消散,刘禅的视线在恍惚中穿越时光的迷雾。他看见了诸葛瞻,那个忠诚于蜀汉、勇敢抵抗的将领,笑容中带着一丝解脱和欣慰,渐行渐远。接着是刘谌,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在诉说着对蜀汉的忠诚和悲壮。然后是姜维,那位智勇双全的将军,他的笑容中充满了释然和宽慰,最终也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眼前的场景开始动荡破碎,恍惚中他看见了诸葛瞻,看见了刘谌,看见了姜维,他们的身影都笑着远去了,刘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刘禅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苦涩。
“哎,阿斗,苦了你了……”。这时,他眼前又出现了赵云的身影。那位银甲长枪、英勇无比的无双猛将,温和地笑着,仿佛在安慰着他。赵云的身影也渐行渐远,“云叔……别走。”刘禅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挽留,可却什么都触碰不到。
紧接着,马超、黄忠、张飞、关羽……一个个蜀汉的英勇将领们从刘禅的眼前走过。他们的身影或高大威猛,或英勇善战,或智勇双全,但都带着同样的坚定和忠诚。然而,刘禅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远去,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悲伤。
刘禅痛苦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抱住头,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拂过他的头顶,带来一丝安慰。他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羽扇纶巾,智珠在握,正是他深深思念的相父诸葛亮。
“阿斗,别哭。”诸葛亮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充满了慈爱和怜悯,“天意如此,你已经尽力了,没有人会怪你。”
刘禅激动得不能自已,他紧紧握住诸葛亮的手,仿佛想要抓住这短暂的相聚,“相父……我好想你。”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思念。
诸葛亮微笑着看着他,轻轻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缓缓起身,准备离去。刘禅急忙抓住他的衣袖,不想让他离开。但诸葛亮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阿斗,记住,无论未来如何,都要坚强地活下去,蜀地的百姓还要靠你来守护。你的安乐这个天赋,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只是……罢了,照顾好自己。”
“不!相父!”随着诸葛亮的身影渐行渐远,刘禅的泪水再次滑落,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之中。
“阿斗!”
刘禅猛地被这一声呼唤惊醒,他打了个激灵,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模糊但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后,那正是他的父亲汉昭烈帝刘备,一个他又怕又思念的人。
“父亲……”刘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敢相信。
刘备面色复杂地看着他,眼中既有责备,又有怜惜。他轻轻拍了拍刘禅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那身影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不!不!不!别丢下我,父亲,相父,龙叔……”刘禅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拼尽全力想要追逐刘备他们远去的身影,但脚下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动弹。
忽地,脚下一空,刘禅感到自己仿佛从高处坠落,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四周是熟悉的寝宫布置,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是……梦吗?”刘禅轻声呢喃,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
“安乐公没事吧?可是做噩梦了?”殿外守候着的侍卫听到动静走进来询问。
“无事,退下吧。”刘禅轻轻挥手,屏退了他们。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道:“那安乐公便好好休息吧,只是听说明日晋王陛下凯旋归来,宴请群臣,还望安乐公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