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外来者。”
李渡睡着了,在一块符合人体结构的石头上,闭眼享受着夕阳的滋润。
对于外界的接触屏蔽,没有理会一旁等待的美人。
熙夕见探石落入深井没有回应,她围着李渡边走边说。
“亏你睡的着,个木林被你挖出一个天坑。”
“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让它异化了。”
“唉,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帮,只帮倒忙的人啊。”
说罢,熙夕故作悲伤,用手捂着脸,连连叹息。
或许是她太吵了。
李渡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瞪瞪的说。
“我在放羊啊。”
“放羊?哈哈~”
她觉得好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情一般。
银铃般的笑声,在李渡躺着的石头边响起。
笑了段时间,她再仔细的观察了四周,不见一只羊,哪怕连一根鸡毛都没有。
熙夕便带着假装的几分怒气,问道。
“你这的羊呢?放在你的肚子里吃草吗?”
熙夕凭空捏造出一把,表面光滑流淌寒芒的长刀。
刀尖斜架在李渡的肚皮上,余晖打在上面都滑脚的四射。
其锋利得好似只要熙夕竖直刀尖,就能划开李渡那只有一件单薄衣物保护的肚皮。
面对威胁,李渡则只是伸手遮挡了四散的光。
并指着天上快要落下的太阳,平淡的说道。
“我的羊在那里,还有你放羊的技术真的很差。”
“羊放在天空上?”
有些诧异的熙夕瑧首微抬,看去李渡手指着的地方。
当再低头看着李渡时。
她的神情里,到处充满不明所以和荒谬怪异。
她的笑意顿止,一对酒窝的微笑容僵硬在脸上。
熙夕蓦地抬头,轻声细语的问。
“你说的“羊”是太阳?”
“不然呢?不仅如此,我还有两只羊。”
“一只羊叫阳光,性格平时很温柔,不像你的羊,时时刻刻都这么有杀气。”
“还有一只嘛……”
李渡屈指“铛”的一声清脆声响,弹碎了正在他身上放牧的长刀。
碎片飞去几里远,插入岩土里,直到不再反射光芒。
完事,他再看向已经呆滞矗立的熙夕,道。
“你的羊被我打死了,就像你之前打扰我睡觉,杀死了我梦里数着的绵羊。”
“它们是我的第三只羊,名字叫……”
话音未落,熙夕的笑容就尽数收敛,逐渐扭曲到遭遇酷刑,痛苦至极的狰狞。
天赐的容颜,此时也无法掩盖她的丑态。
她双手抓着眼眶,踉跄的倒向后方,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仅能隐隐听见。
“你在说什么诡话?”
“你是入魔的文人吗?”
“前辈我知错了,求求你收了神通吧啊啊。”
没等李渡反应。
她在脸上抓出一道道见骨的血痕,于至极的痛苦中,丧失了挣扎的迹象。
静静的躺在那里。
过程到结果,中间不过三息的时间。
血丝同时蔓延了过来,在她的胸口上钻出一根血树的苗子。
“啊?不是?”
李渡目睹一切,下意识的快速站起。
懵笔的看着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美女,转眼之间就变成一具树的养料。
李渡震惊的大喊。
“这个世界特么的是什么鬼?”
“我只想逗逗她的,就死了?”
“这么猎奇的吗!”
……
黑色的天幕内。
辟雨的亭子里。
江伏正在跟子愚说着关于访山主的故事,与其衍生的秘闻。
成为药引的子愚失去了某种桎梏,与在场的两位畅言。
“话本里不是说,访山主殺春之后就没有来过临县了吗?那他怎么布局的。”
“文人话本里的描述,基本都是杜撰,这你也信,访山不过忙于治理,没那个心思罢了。”
“没见过访山,只是以他们的角度去猜测。”
“这样的话本,只当一个乐。”
“那你这老废物见过他来过了?那是在什么时候?”
“嗬嗬,你这小杂毛,但我确实见过。”
江伏没有理会子愚的贫嘴,真的好似一个跟调皮徒弟聊天的师傅,乐呵呵的与子愚拌嘴。
江伏看了眼亭子外“哗轰哗轰”的雨势,又看向亭台的一处雨水闪烁之地,那正有一滴水映射着余光停滞在了半空。
他慢悠悠的说,引得其他两人把视线转去,道。
“就比如现在。”
三人一同盯着雨滴,那一点渐渐的有了变化。
白光点点跳动。
从模糊到清晰中,走出了一个白色长袍无风自浮的俊朗男子。
“前九世的记忆里都没有一世能见过访山主,今日我有幸一见,文人描写十之六七,并非全假。”
“两千年内新诞生的人道至强,却搞得人间强者哀声怨道。”
访山主站到江伏面前。
周遭气息不染尘埃的仙气弥漫,仿佛不在一个红尘世界。
东方的烈日炎炎升起,融化魔气滔天的黑幕。
他道。
“师傅,该交付大药于我了。”
子愚,王先的大脑听到这话的瞬间,就感觉被大锤砸中,两眼冒金星。
子愚的震惊更盛,没想到一路拌嘴的老家伙竟然会是话本中,给予访山主境界念图,名义上的师傅。
子愚第一次见这话本,还以为是假的,谁能想到是真的?
“呵呵,世人把我当做你的师傅,我不以为意,妄图辩解。”
江伏有些落寞的身躯,在这时与访山主的身形对立。
“但连你都这么认为,我该怎么坐视一旁,亲眼看到弟子间的相互残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