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小的时候,我父亲唱给我听的。当时我就记住了,可是后来..”商灵哽咽了一下继续道,“不说了,羽慈赫你跳舞给我看吧,我给你伴奏!”
“嗯。”那天晚上听着这个旋律,羽慈赫在商灵面前跳了一段舞。
“为什么?为什么沈樊会知道这支曲子?”羽慈赫在自己的记忆深处问自己,“这不是海临枫教给他的么?为什么聂齐山会知道?”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画面。那是一个小村庄,海临枫就在这个村子里,安楚云正领着还很小的商灵。一队人马来到了这个村子前,为首的是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应该就是当时的聂齐山。他二话不说直接命令自己身边的人冲上去将村庄翻了个底朝天,见人就杀。安楚云将商灵藏到了一堆草垛里面,自己也没能逃过必死的命运。为首的那个太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似乎不满意便自己下马走了进去。却不曾想一直埋伏在暗处一间密室的海临枫,此时冲出来一击反杀了聂齐山。海临枫似乎是早有准备,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换了聂齐山的衣服便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一声号令将那些杀手全部召回来,一把火将村庄烧了。回来的杀手中有从草垛里找到商灵的,此时的商灵被敲晕了,海临枫便让这个人将商灵送到附近的一户人家好生养着,自己带着其余人回了宫里。
看到这些的羽慈赫一时惊到说不出话,她万万没有想到沈樊竟然就是商灵的亲生父亲,当年玉龙台真正的主人。
“难怪..”羽慈赫苦笑着,“难怪他会继续养着商灵而不是杀了他斩草除根。可是现在这样,和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呢?”羽慈赫想明白了,因为戴着聂齐山这副面具生活在宫里的海临枫,在反杀聂齐山之后其实就已经变了,变得扭曲,也变得畸形。尤其是那时的皇上不信任他,派人去追杀他更让他感到无奈。所以他也改了名字叫沈樊,所以那个时候面对着羽慈赫他才会说只是为了把萧氏搞垮。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羽慈赫心里最难的那个疑问也已经得到了解决,现在她也该兑现交易时的承诺了。现实中的羽慈赫躺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从未醒来,但想明白一切的她此刻却是从眼角滑出一滴泪来。
次日的登基大典上,群臣跪拜。萧疏宇坐在皇位上俯视群臣,一副真龙帝王的做派,颇具威震四方的气势。众人在下待到论功行赏的步骤,一旁有太监宣召诸位的功绩。莫子问因护驾有功,也因为在萧疏宇身边出谋划策尽心尽力,所以被封做从事。只不过宣召的时候,莫子问并不在朝上。身边有人递给萧疏宇一张字条,上面是莫子问的笔迹:王爷功业大成,子问只是市井小民,难堪在朝为官,求皇上允草民自寻天地之乐。
短短的几个字,萧疏宇看了竟然觉得有些失落。莫子问是当日素安推举过来的人才,当真是为了天下,为了社稷,不求半点功名。萧疏宇看罢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宣召太监继续读下去。
随后所念到的就是罗祢将军的两个儿子,罗庆和罗华。罗祢将军年事已高,已不便再继续在朝为官,他的两个儿子受封,皆为在朝督尉。再而,就是木芷熙和木景箜两姐妹。两姐妹在庐江郡的日子并不好过,不是说吃穿住暖的问题,只是现在看来,姐妹二人只能彼此互相依靠了。封寻毅与墨成当日下山前往协助南阳王,随即先后死于玉龙台杀手及沈樊派遣的兵将的手中。如今,木氏姐妹皆变成了孤儿寡母。如今也还是有身孕在身,萧疏宇便安排了宫里的一处住所先让两姐妹在宫里安心养胎,并请自己的御医来时时为两姐妹护卫。萧疏宇还特封了木芷熙为护国夫人,并封了木景箜为锦衣夫人。因为木芷熙在庐江郡那一片地方的势力还是有的,所以萧疏宇对她未出生的孩子封了做庐江郡的郡主。姐妹二人谢过了当今皇上的好意,,依次退下。只不过受封赏的她们此时的脸上也是半点开心都看不出来的,受封受赏也不过是不想驳了他的面子罢了。萧疏宇对最后一个进行封赏的人就是奈雨湘。他允诺过羽慈赫会对奈雨湘换一个追封,用她自己的名字。所以萧疏宇追封了奈雨湘为素息公主,也是唯一的一个外姓公主。萧疏宇的最后一件事,也是让退下去心情刚平复的木氏姐妹再次掀起波动的一件事。他当即下令全城搜寻羽慈赫,并直言她就是素安公主。并允诺谁若是找到了素安公主,朝廷会赏金万两。
让木氏姐妹内心波动的不是那赏金万两,而是羽慈赫失踪了。这条消息一放出来,大街小巷便都张贴着羽慈赫的画像。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到了告示才知道,素安公主原来并没有死,而且素安公主原来一直密谋着整件事情。就在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整个事情的经过时,人群中有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看不清面容的老婆婆看了看告示上的内容,将自己身上的一件东西故意丢在了地上,随后提着自己的小篮子缓缓转身离开了。她一路走到了东陵里,这里本来是有人看守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里空空荡荡的就只有老婆婆一个人。老婆婆先走进去祠堂看了看摆在前面的灵位,她一眼就看见了乐芙公主萧楚鸢和素息公主奈雨湘的牌位。她打开自己的小篮子,从里面又拿出来一块灵牌,上面写着的是素安公主萧昀懿的名字。老婆婆将这块灵牌放在了乐芙公主和素息公主的中间,笑了笑转身又出去了。一路绕过祠堂进到后面,一路向下进到地下的一个空间里,就来到东陵的墓地。其中有一处墓室,里面红绸红带,红色的蜡烛摆在一个台子上。一口棺材大开着盖子,就那么放在原地,棺材前还摆着两个牌位:素安公主萧昀懿与驸马海默云
老婆婆走过去扶着这口棺材,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很年轻,看上去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穿着一身红衣,似乎是要结婚的新郎官。老婆婆不紧不慢的把篮子放下,从里面又拿出一件大红的嫁衣给自己穿上,随后慢吞吞地爬进了棺材里面躺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身边。
“海默云。”老婆婆平躺着,眼睛显得空洞无神,“你会不会嫌弃我现在的样子啊?”她的声音沙哑,脸上的面目也暴露无遗,有一侧的脸上满是伤痕,甚至还有几道很深的印子一直从耳朵延伸到嘴角,“你会不会嫌弃我是个老太婆,配不上你啊?”老婆婆自顾自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是你现在也没法选了不是?你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只能由着我自己做决定。”说着,她抬手握住了旁边人的一只手,“你是不是冷啊?怎么手那么凉?还是说被我气到了,气我自作主张就帮你操办了你的喜事。”她的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了,“默云啊,不要怪我,我会伤心的。你知道我一个人去筹备这些有多困难么?我什么都拿不动,但是又不得不去拿。”她叹了口气道,“现在这样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你说是不是啊?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别走得太快,我怕我找不到你。”老婆婆笑着把眼睛闭好又喃喃自语了几句话,便不再开口了。那两只蜡烛烧得正旺,就好像是真的有人在这里成亲一样,只不过成亲的人也已经双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