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嘛?这个狗日的有啥子嘞出息嘛?老子看邋都没得啥子出息的。早晓得是这个狗模样,生下来就该屙泡儿尿来瓮死了......”
孤浪和父亲的不和,依他迷信的母亲所说,是命里自带的。
刚出世的时候,富家村的算命歪嘴刘八字说他生辰八字是与父有克,所以他们一见面除了争吵就是争吵,双方势如水火。
王仁民看不得儿子那副肩文夹武,慢吞吞如树懒一样的做事软脚虾样儿,孤浪也看不惯父亲一副生硬死板,不通人情,梆鸡儿硬三劁的恶脸孔。
当谁也看不惯谁的时候,矛盾与冲突自然就如家常便饭一般出现。
这个家对孤浪来说也就自然成了一座班房刑牢。
其实在孤浪的心里早就想离开这个压抑的家去往外面的世界里流浪。
奈何他却一直都被母亲寄予着厚望,母亲让他不能那样自甘堕落。
他想起了母亲以往对他讲的话,现如今那些话又在自己耳边响起:
“幺儿,你自己要好生点努力,别人越是看不起你越是不能自甘堕落,如果你自甘堕落了那你就在无形当中遂了他们的心愿,你就如同被他们打倒并踩在了脚底下,那样的话你一辈子也爬不起来了。”
他现在憎恨着自己的内向的性格,有时候真是想一死了之了啊。
“人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活着!”他看着远方漆黑起伏的山影说道。
“不是有鬼吗?你出来呀,现个形出来弄死我,把我带走了吧。”可是鬼在暗处听着他的所有的告白依然没有出现。
“孤浪,孤浪。”晒谷场上传来母亲的呼喊声。
孤浪一开始并没有作出应答,忽然想到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母亲摔到了怎么办?他连忙用手掌擦了擦娑婆的泪眼止住了哭泣,冲着母亲的方向极不情愿的应答着。
母亲喊着:“我煮嘞饭好了,快点回来吃饭。”
他听着母亲的呼喊有些倔强的转了身子往回走去。
他看见母亲还在原地等待着,待孤浪走近,刘婉儿看着儿子操心的说道:“你也是十六岁的大人了,也得学着有个男子汉的模样。”
“不要动不动就脸红不好意思,你要学着自己有出息,能够出人头地,那才是万古不变硬道理。”
刘婉儿拉着儿子往家屋方向走去,刚一回到家就听到父亲呼呼的打呼噜声“他又在摊尸扯哄了。”
孤浪听到父亲的扯鼾声心中恨意油然而起,在父亲的面前,自己就是纯粹的一坨大便。
他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默默的关上了房门,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吃夜饭了。
孤浪感觉自己被一股隐形的绳索给困住了,无论是父亲是母亲还是自己内心中的胆小懦弱,他想逃离掉这里的一切。
电灯熄灭后,孤浪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人胡思乱想的进行着思想的自残。
那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最后连他也变成了黑色组织的一部分与黑夜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心中也有壮志凌云,我不是一个女娇娥......”
【注1】蹿蹿:釜溪河特产的一种小河鱼,浅居水表,身形如梭,鳞细肉厚,滋味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