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摆了摆手,示意黎颖坐下。
黎颖被傅泰毅下了药,身体十分难受,这会全靠意志力跟老蛇对话,早就想靠在某个地方休息休息了,当下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一旁小一号的梨花木雕椅上,胳膊撑在扶手上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刘阳也退到一旁黎颖身边站着,并没有不识趣的坐下。
庄园的下人端来几杯茶水放在几人面前,黎颖不动声色的端起来饮了几口,模样挺大家闺秀的,但事实上她早就口干舌燥、浑身冒火了,心里不住把傅泰毅这个王八蛋骂了个狗血淋头。
“丫头,你是为粮线来的吧,我很好奇,你竟然不认识老夫,如何跟我相谈粮线的事情?”老头端起茶水细细品味着漫不经心的问。
“我有一个号码,还没来得及联络,就被...”黎颖有些尴尬的说着:“就被傅泰毅给绑去了。”
“什么号码?”老头有些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老人语气一直很平淡祥和的原因,跟他交流起来黎颖不但没感觉到有什么压力,反倒莫名的有些放松。
黎颖拿出手机,从电话薄里翻出一个号码来。
如今阴差阳错的就这样到了老蛇面前,黎颖本就是抱着合作的目的来的,这会也没有什么隐瞒。
刘阳拿过手机,走上前递给傅泰成。
傅泰成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斟酌了一下对老人说:“这好像是傅泰毅的号码。”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全都有些蒙圈,黎颖甚至直接愣住了。
老人跟着皱起眉头问:“你确定吗?”
傅泰成犹豫了一下干脆直接拨了过去。
“谁啊?”电话响了一会便被接起,传出一个极其不悦的声音。
傅泰成和老人一听脸色就变了,电话里的声音他们太熟悉了,可不就是那个绑架黎颖企图下药施暴的傅泰毅吗?
黎颖的心直接沉到了湖底,脸色冰冷的可怕。
傅泰成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老人想了一会,嘿嘿笑了笑,说道:“还真是有趣。”
刘阳在黎颖身边站着,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门道,但看在场几人的表情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
“是巧合吗?还是...”傅泰成的城府比较深,一时间想的很多。
“丫头,你怎么看?”老人问黎颖。
“黎...颖是吧,啧啧,果然是天生的美人,连名字都这么动人。”
那个穿着黑色底裤的猥琐浪笑的傅泰毅的话出现在黎颖的脑海里。
很明显傅泰毅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甚至在调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也无动于衷,这样一个角色为什么会是自己的联络人。
“我...”黎颖语塞了,她不敢往那方面想,也不愿意相信整件事是一个阴谋。
更重要的,是她对那个男人还抱有一些幻想。
新政局驻沙州规划司副司长——汪亚霖。
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黎颖的心中。
汪亚霖身处高位,权力很大,野心更大,这几年通过黎颖的发展,几乎涉及了地面上大大小小所有生意,积累了无数家底,他想做的黎颖基本上都帮他做到了,这次九城区一行也是汪亚霖授意黎颖,企图把手伸到粮线上来。
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傅泰毅的号码?难道说傅泰毅的的确确是自己的联络人只是并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样貌,所以没有认出自己吗?这也是说的通的。
在药物的刺激下,黎颖感觉自己脑袋快裂开了。
老人看着黎颖变换不定的表情,略带疲惫地说道:“泰成,今天不早了,让他们就在这休息,什么事等明天再谈吧。”
傅泰成点头应了一声,带着黎颖和刘阳往客房去了。
......
半夜,九城区一家医院内。
傅泰毅大腿上缠着纱布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哼哼。
病房门被人推开,中年男人旁若无人的走进病房,径直坐在傅泰毅的病床上。
“二哥?”傅泰毅睁眼喊道。
来人正是傅泰成。
“怎么样?”傅泰成问的是傅泰毅的情况。
“还死不了,那小子呢?有没有帮我把他手脚砍断。”傅泰毅脸色阴沉的说,他指的是刘阳。
刘阳害他今晚的好事没有办成不说,还捅了自己一刀,这事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老爷子说你自作自受,没有难为他。”傅泰成淡淡道。
“啥?!”傅泰毅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扯得腿上伤口生疼。
“行了,我问你,联络人的事是怎么回事?”傅泰成拍了拍自己这个不争气弟弟的肩膀,正色问道。
“什么联络人?”傅泰毅疑惑。
“五城区有人要来谈粮线的事情你不知道?”傅泰成反问。
傅泰毅闻言登时没了脾气,耷拉个脑袋装傻道:“什么五城区,什么粮线?”
“别装了,老爷子知道了。”傅泰成直截了当的拆穿。
“啊?”傅泰毅见事情露了,怯生生道:“五城区是有个老油子想来谈粮线的事,说是这几天会派人过来,到时候让我把人领到老爷子那去,剩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傅泰成闻言皱眉。
傅泰毅举起一只手对天发誓道:“真的,你也知道家里的事都是老爷子拍板做决定,我就是给他引荐个人而已,能不能谈成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就是赚点小钱。”
傅泰成知道弟弟说的没毛病,但还是劝诫了一下,说道:“以后这种事不要干了,你今天绑的那个姑娘就是你要给老爷子引荐的人。”
“啊?”傅泰毅闻言吃了一惊,随即眼神又荡漾了起来小声道:“还有这种好事,这不撞枪口上了嘛。”
傅泰成看着傅泰毅这扶不上台面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丢下一句‘你迟早死到女人手上’的话起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