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眼前这个村庄周围兜着圈子。
以一种迂回的形式,一点一点的向这些低矮的平房靠近。
“希望他们不吃人,”南宫瑾的神经紧绷着:“别到时候没救得了自己,反而被剁成臊子给他们加餐了。”
万一这村里都是拔叔,那自己就真成送菜的了。
他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较大的杂声。
每一步在落脚前都要再三确认。
搞得像是在走雷区一样。
但凡走错一步,自己搞不好都会被这些惹不起的大雷给炸的粉身碎骨。
在这寂寥的,被猩红月色笼罩着的空旷平野上。
南宫瑾独自前行着。
不知是否是太过于紧张,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眼鬓周围血管跳动的声音。
终于,在这么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走了十几分钟之后。他已经有惊无险的摸到了村子的边缘。
现在距离最近的那一栋平房,相隔也就100多米的距离。
现在的他,正猫着腰潜伏在一片茂密的瓜田里。
整个人匍匐在茂密的瓜藤枝叶之间,旁边布满了快要成熟的硕大西瓜。
周围一片寂静,如果他愿意竖起耳朵听的话,还能听见一些小动物在瓜田里爬行,偷摸啃食果实的咀嚼声。
“估摸着是猹,或者刺猬之类的动物吧?”南宫瑾在心里暗暗盘算道。
对此,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对于这些野生动物来讲,人类的农田就和一场巨大的零元购自助餐一样。
不光不限量,而且还属于是吃不完都能带几份打包走的那种。
不吃白不吃啊!
至于你说代价是什么?
——那当然就是要被恐怖直立猿当做饭后小甜点吃啦。
“奇了个怪了,”就在他专心致志潜伏的时候,一阵咀嚼声传进了他的耳中,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田里还有别人?咋感觉有人在嚼骨头呢?”
他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这和那些小动物们在瓜田里偷吃西瓜,发出来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
嘎嘣嘎嘣的,像是在嚼骨头。
好巧不巧,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一阵微风扑面而来。
风中还带着阵阵的血腥味。
这敏感的味道立马把他刺激到,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妈的!怕不是让我碰到什么掠食性动物了!”
他的脑子里一下子像是放电影似的,闪过了无数片段与画面。
“要是狼犲虎豹啥的,那我今天就得交在这了……”
他十分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
看了看自己手上,只有一根开玩笑似的破木棍子。
“这打个鸡毛啊!”
他的心里一阵发麻。
更何况,多年来的城市生活,让他整个人的体能都荒废了。
相当于那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手化学,右手物理,脑中单词无数,嘴里公式如流,进得了实验室,入得了大学堂。
但偏偏就是四体不勤。
杀只一个星期大的猪仔都费劲。
还是在有刀的情况下。
更何况,他现在就只有一根破木棍子,平日里就欺负一下那些花草树木啥的不会动,不可以站起来跟他打擂台。
“让我去拿掠食动物?真的假的?”
别说什么掠食性猛兽了。
那就是条狗,他只有一根棍子的情况下也怂不过。
对平时的他来说:“只要不是无伤,就相当于是失败。”
可现在的局面,就是只要他但凡受一点没法自我愈合的伤口,那搞不好就得死在外面。
空气中的各种病菌时刻等着开席。
只要身上出现了一点细微的伤口,那就是无孔不入。
野外总不能自我刷新出各种医药产品。
伤口万一感染,那基本上可以说是躺着等吃席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绝对不敢和任何生物进行决斗。
可那阵咀嚼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每一下,都像是有骨头在被咬的嘎嘣响。
血腥味已经随着空气弥漫的四处都是。
现在已经不用风吹,他自己的鼻下都能清晰的闻到那股致命的味道。
愈发浓郁的血腥味,大大激发了他来自远古基因中的恐惧。
“这家伙吃饱了会自己走吗?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苟下去?”他胸腔里的心脏正砰砰砰的直跳个不停。
可现实很快就击碎了他继续苟下去的幻想。
风向变了。
他匍匐隐藏的地方的风向说变就变。
自己身上的一切气味一览无余的被吹向了周遭。
当风向变的那一刻,他清晰的听见咀嚼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似乎是有啥东西正在搜寻自己。
该死的咀嚼声又响了起来。
而且这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咀嚼声也又响了起来。
“妈的,再等下去这鬼东西迟早会找上我。”他心里现在是一万个妈卖批:
“这该死的贼老天,怎么说变风向就变风向?”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太过头。
反而在一刹那间,激发了他同样从远古基因中流传的一种原始本能——生物的好胜性,以及对生存下去的渴望。
“已经走到这里了,不能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