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奇都不屑驳他,轻蔑地说:
“拜托,有点常识好不好?我们乌鸦是留鸟,不是候鸟,谁三更半夜地往南飞呀?曹操这么说你就信了?他还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呢,我却只不过悃了想睡觉!”
瞧,它还浑身都是嘴了!
玩笑归玩笑,人还真有撑不住的时候。白思孟是年轻人,虽然精神足,却也贪睡,一熬到下半夜,心再挣扎,身体也只有坐着打盹的份儿了。幸好这时朱品声赶来接替他。
“唉,看你这样子!”朱品声埋怨地叹气,“有什么宝贝疙瘩呀,把你兴奋得这样!不是明天就拜拜了吗,还非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善始善终嘛!”白思孟疲倦地笑道,“可不能让老陈相国以为我贪了多大便宜才走的!咱们来得明白,去也得去得清楚。干干净净,两袖清风,叫谁想起,都要伸出个大拇哥儿!”
“好!好!大拇指哥儿,快去睡觉吧!要是不想回去,就睡那大桌子上去。我在这儿陪你。”
朱品声便又替他监督了下半夜,直到黎明。
等军中判官拿来登记总册的原始册子请都督签字时,已是次日日上三竿。
他二人吃过早餐,带着一众军队开出王府,只留下少数驻守,其他人犯与财物全都送回大营,准备再装船带回柏梁。
白思孟吩咐手下小心看守,然后回到大帐,催朱品声再去休息。
“我不悃。”朱品声说,“上半夜睡够了。倒是有一件事得想好:老相国厉兵秣马,收拾船只,看样子真要到铜坞来。他要是真到了,那时咱们还没走,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把他老人家扣起来,等咱们走了,自然有人放了他!”
“扣老相国?”朱品声惊讶地问,“就不怕下面的人不听话?”
白思孟笑了,反问:
“他们凭什么不听我的话?”
“那还不简单?”朱品声说,“他是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我才是都督,暂时主持一方军事,地位差远了!”
白思孟笑道:
“你说的对!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他再大也越不过一个人去,那就是皇帝。他来了,待人以礼,不起坏心,咱们就尊重服从。他要是暗中使坏,心藏杀机,也就别怪咱们不待见他!”
“你能怎么不待见他?难道鼓动下面的人n?”
“干嘛n?”白思孟惊异地说,“我说他n不就完了吗?”
“你说他n?老相国?嘿”朱品声还真不信了。
“是啊。就说他老当相国,终于干腻了,想不要这个一人之下,只留个万人之上,这不也很正常吗?”
“这这你说这,谁信呀?”
“不信?不信我有密旨呀!”白思孟顺手抓起一张纸一摇,“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有相国陈某,不耐烦老当相国,想叫朕跟他换换位置。朕想,祖宗创业维艰,偌大宝座怎能轻易与人?陈某的建议,简直是满口放屁。
“如此狗屁不通,怎能再做相国?今闻其已经窜到大青铜,必将有所蛊惑,策反大军,以动摇朕躬的皇基。是以朕特命尔都督白某人,即日擒拿陈某归案,万不可令其遁去,切记!切记!等等,等等我白都督连旨意都拿出来了,谁敢不信呀!”
“嗬!张口就来,还真有你的!”朱品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