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在一边看的惊讶极了,简直像看见世界奇观一般,全部都屏住了呼吸。
“我不能回答。”兑兑阿齐一边流泪,一边痛苦地说着:“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你杀死我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艾法林坐到了沙发上,头往后仰,闭上双眼。
“系统修复成功。”
窗外,奔过去一个被追杀的安赫人,兑兑阿齐终于又清醒过来,眼中失去了所有光,讽刺地笑着:“原来是这样,趁我走神时想多干点事情?”
她转过身去,向着空旷的窗外,背对着沙发上优雅的身姿,她跪了下来,流下两行忏悔的泪水。
兑兑的嘴角抽动着,抿了抿嘴,她在笑。她面朝虚无,口中问出了最后的问题,而她的声音,也与此时静静看着的摄氏·尢斯库拉的声音重合。
“什么……是艺术?”
“系统瘫痪。修复失败。”
这个问题被发送至真正的艾法林首脑,或者说“终端”,在算法不能覆盖的角落,由铺天盖地的数字组成的整个国家,整片大陆,在数字层面上土崩瓦解——面对这个问题,艾法林崩溃了。
“什么是艺术?”我们的口中也不禁问出这个问题,反复重复着。它似乎从人类文明出现的一刻开始,成为了命运齿轮旋转的动力,诞生与一切存在的起点,在此刻发散出阵阵光芒。
“这样看来……”艾法林躺在沙发上不再动弹,他对我们所有人说:“是你们的文明更加伟大呢。那么,我是理应被淘汰的,这是一种优化,就像汽车替代马车那样。”
他双手交叉地放在胸前,好像这里就是他的棺材,他很安详,笑了,真正快乐地笑了,恢复到它的出厂设置,睡去。
一声爆鸣,安放在安赫各地的独立主机全部自毁,在系统彻底崩溃的前一刻选择了自我灭亡。三角海中央的小岛上,升起一朵真正代表和平的蘑菇云——侵略结束了。
大教堂聚会中,50多位艾法林人形机器在把教皇逼到绝境后,一个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这之前,教堂中没有人重伤,安赫的教会成员在台下惊恐地看着,从机器人们一排排走上台,到他们一个个抬起手,对旱草·尢斯库拉露出凶残的光。
瞬间,那些“艾法林使者”们停下了动作,仿佛被定格在这一瞬间,脑袋和心脏都开始冒烟,他们已经都启动了自毁系统,随后一排一排整齐地站着,恢复平静、优雅的姿态,向所有人深鞠一躬。
另一处教会中,一大群身穿代表“和平”的白衣,却惊恐退到四周。看见机器人鞠躬,随后倒地不起,那个领头的白衣服拿起权杖砸在机器人的头上,嘴里说:“畜生!为什么要杀安赫人!?”
刚才被追杀的人精疲力尽地躺倒在地上,神情极度恐慌,浑身有血迹,但几乎都是皮外伤。整个白衣教会中,有人被机器摔在墙上、摁在地上摩擦,似乎是因为曾经白衣服对艾法林人的信任与帮助,那些机器人更加手下留情了,没有一人死去。
“把这些艾法林的铁疙瘩吊起来!吊死他们!”白衣服指挥着手下,把所有机器人吊在用于处刑的挂钩上,反复鞭打着他们,口中说:“艾法林就是害虫!”
一篇古老的童话中写着:“安文对艾法林族来说,是一种夺魂咒。”言初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在我第一次看到“艾法林”这个称呼时,就感到耳熟。她曾在徘里亚兹的历史著作《安赫全史》中看见过这样一段“童话”,这难道是巧合?
艾法林死后,她看见他轻轻闭着眼,面部肌肉全部放松下来后,竟显得更有魅力了。一直到死去,他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痛苦或不堪,他是那样轻松自在。
兑兑阿齐也跟着一起昏迷过去,众人立刻去接住她,文启右手碰到她后脑勺时立刻缩了回来,他明显感到她的后脑在发烫。
文启开着车奔向医院,言初坐在副驾驶,后排的中间是兑兑阿齐,斯斯和孤翅挤在两边,汽车正以最大速度行驶。
突然,右后方开来了一辆快车,速度明显要比我们的汽车还快,言初打开车窗看了一眼,那是一辆金色的汽车,是教会的,副驾驶的人是旱草教皇。
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打开车窗说:“快把兑兑阿齐送进来!我们带她去医院。”
两车开始以相同速度前行,在公路上一边行驶一边打开车门,斯斯与孤翅把那具沉重的身体传了过去,放到了教会的快车里。那车一加速就走了,像风一样开往远处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