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
原本只是若有若无的腥臭气味开始逐渐变得厚重。
陆渊抬眼望去。
此时的杜子腾已经没有之前的得意洋洋的炫耀,漆黑的眼眸中布满了嗜血的光芒,伸出猩红的舌头,兴奋的舔了舔嘴角。
杀气箭矢虽然无形,但是在陆渊看来,却是宛如实质一般。
随着杀气箭矢的逼近,陆渊身形暴退,浑身的气血几乎是在一瞬间被点燃,雄厚的气血透体而出,瘦弱的身躯此时却宛如一尊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巨鼎一般。
气血巨鼎燃起的一瞬间,陆渊左腿蹬地,双臂交叉于胸前。
「哐!」
锐利的杀气箭矢狠狠地撞击在气血巨鼎之上,在场之人似乎听到一声刺耳的巨鸣,浑身的鸡皮疙瘩不要命的抖起,汗毛战栗。
虽然是在一瞬间,但是好像过去了数年一样。
杀气箭矢随着杜子腾的逼近不断地冲击,但是巨鼎像是巍峨的大山一样,丝毫不为所动。
只不过瞬息,杀气箭矢便开始层层崩裂。
「气血搬运之法!」
杜子腾脸色瞬间大变。
紧接着便是无尽的贪婪。
如果他有着气血搬运的法门,又何至于每次出门都带着一群粗鄙的丘八,又何至于面对府中那个妩媚貌美的女子不得不低头称呼一声「姨娘」。
那眼中的无奈和娇羞,看向他时的眼含秋水与楚楚可怜,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甚至那蚀骨销魂的滋味...
如果说之前面向陆渊只是因为他驳了自己的面子。
但是现在杜子腾的脑子里满满的全是活捉这个少年,严行逼供,一定要问出这气血搬运的法门。
脑海里的贪念瞬间给杜子腾提供了更为强大的信心,对面只有一个人,但是他不光光是他自己,他还有身后的兵士,还有平安县千千万万的百姓。
就在马匹即将冲到陆渊身前的时候。
杜子腾紧紧地贴在马背上,手里紧握长剑,奔驰的马匹带动下,锋利的剑刃好似一道流光,划向陆渊。
杜子腾知道自己的三拳两脚,但是,凭借着马匹的冲锋,此时也有一股子一往无前的气势。
反观陆渊。
在抗下杀气箭矢后,看着奔袭而来的马匹,下意识弓腰伏背,抽出背后的长刀。
澎湃的气血大鼎在陆渊双手握紧手中长刀的一瞬间便开始急剧收缩,下一刻,亮白如银的长刀上缠绕上了一股血色。
杜子腾的瞳孔骤缩。
气血搬运的手段他只是听说,据说修炼大成搬山填海都不在话下。
而其中神秘的手段更是骇人听闻。
但也仅仅局限于此,毕竟他只是一个县令的儿子,又不是一方县令,即便是县令也不一定知晓其中的手段。
现在他只有赌一把。
毕竟,看陆渊的年龄摆在那里,即便是天赋异禀,想来也厉害不到哪去。
思忖之间,他已然朦胧感受到那刀锋引而不发的澎湃气血在不断针对他。
即便他携带着军势,让这种压力分散到每个人身上,却依旧感受如芒在背。
骏马疾驰,眨眼之间杜子腾已经冲到陆渊面前。
长剑挥舞,他必然要一剑枭首,他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陆渊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涌,目光中却还带着一丝残留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