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起来还很年轻却已经秃头的柯局长，站在季沐时的旁边，指着进门的小松道：

“季少爷，这就是你要找的小松。”

明知道那件事情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小松还是下意识地塌下了腰。

季沐时坐在柯局长办公室的椅子里，他的脚都翘到了桌子上，他手里把玩着柯局的万宝龙钢笔，他的表情冷漠不羁，别说小松了，就算是这位局长都觉得这样的季沐时难以捉摸，要知道，季沐时的任何一个决策往往都决定着某个人的前途，或者某个企业的前途，甚至是某个城市的发展前景！

小松是知道的，眼前的人轻易就能决定他的命运。

季沐时是，局长如是。

大家对这个柯局长也许印象不深了，这里再次提一下，在外婆过生日的时候，柯局百忙之中还抽空前来庆贺，他也曾是外婆曾经资助过的学生，在季沐时年幼的时候，他还亲手做过秘制的牛肉干带去给季沐时春游。

这一眨眼都二十余年了，柯局在城市规划局从小科长一直干到局长，

当初是季外婆帮的忙；

后来新奕集团做大给了他非常多的支持；

再到后来，季家的企业涉及方方面面不同的行业，季沐时个人投资的，扶持的企业从正面侧面都给他的事业带来了非常大的帮助。

在柯局过去的五十年人生里，还没有遇到哪一个比季沐时更有能耐的，他对季沐时是真服，但同时，他也见过季沐时生气后毁灭企业时的样子，此时再见到如毁灭时一样冷漠的季沐时，还真有几分畏惧。

季沐时抬了抬下巴：“柯局。”

柯局长意会，赶紧跟小松交待了一声：“小松，季总有事找你，你们在这儿好好聊……”

又对季沐时道：“季少，那我先出去，你这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柯局退出去，小松才轻轻地喊了一声：“季总。”

“坐。”季沐时语气还算客气：“我认得你，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小松战战兢兢地坐下，小声的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就……就那天……”

“知道的不多？不多你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千字？”

小松额上一滴冷汗滑下，“那那那不能当真，都是艺术加工……”

季沐时站了起来，小松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艺术加工也不能艺术加工到人家的女友头上，大概想起那篇文里面有些不堪入目的想象画面，小松觉得他这辈子的前途都要毁在自己手里了。

季沐时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敢说一句假话，我让你品尝一下什么叫艺术加工！”

小松一哆嗦，战战惶惶，汗出如浆，他下意识地擦了把汗，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六年前某日。

那一天是星期一，外面下着暴雨，咖啡馆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突然，门被人推开了，小松急忙站出来迎接，见到陈天真被淋成落汤鸡一样冲进来，她的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小松记得非常清楚，她的眼睛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