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隔着一张面具，任星凯不难听出这声音正是失踪已久的金可文。

“我就知道是你。”他说道。

“但我没想到对手是你，他们怎么把你抓来的？”金可文问道。

任星凯双眼锐如鹰隼地死死盯着那张面具，他现在关心不上金可文是否知情，抑或是池嘉是否出卖了自己，“我们真的是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吗？”

就在这战斗止息，二人谈话之际，金可文耳边的催命话语再度传来。

金可文沉默许久，无奈道：“我没办法，我妹在他们手里。”

“难道在这之前，也是没有办法吗？”任星凯质问道，“你当初是缺钱才被邱士弘拉进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金可文有些意外。

“几十条人命赢来的钱还不够吗？是他们不放你走，还是说你贪心不足？”

尽管面具后金可文冒露挣扎之色，他却不忍回顾昔日种种不堪。良心？人性？早已全无辩驳的心性了。

“我只知道我死了，我妹也活不了。”他决绝言道。

“那等什么，死我一个不算多，我对你来说也没什么下不了手的。”

“……要说比超能，我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任队你没一点胜算，再说打起来也不好看。这样吧，我们就收起超能，来一场肉搏，输或赢，都是我最后的敬意。”

任星凯心中五味杂陈，竟真到了这般无法回头的地步了吗。

只见金可文已抖擞身子，摆出预备姿势，任星凯却又说道，“你都说到敬意，那就把你的面具摘下来，戴着它你的视线也不好吧？”

金可文闻言，身形微微一滞，他沉默片刻，随着“咔”一声解开搭扣，那张兽面面具被缓缓褪下，其下金可文的眉毛上扬、眼睑外张，显得瞪目怀怒，从中却又散发出一股由内而外的恐惧。

二人对视着，金可文脸上勉强挤出的一丁点笑很快收回，随之而来的是惭意，转瞬又代之以瘆寒。

……

短暂的歇息让任星凯的气息渐于平稳，战斗伊始，两人都未急于进攻，保持高度的警惕之下缓缓移动脚步，伺机出手。

蓦地，任星凯先发制人，左直拳朝金可文面门挥出，被闪躲后转而掩手接一个低扫腿直逼金可文下盘，而金可文反应迅速，提膝防御的同时右拳紧握迎击。

任星凯接下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后又再扫踢而去，像他们这样的督警不同于受严格训练的特战队员，只不过时而学习一些搏击技巧的课程，低扫相对而言速度快、威力大且可借由拳法隐蔽出击，无论大小腿骨，一旦得手，轻则肌肉痉挛，重则短时瘫痪，体弱者受击甚至可能拄拐数月。

对方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任星凯想以这样的方式掌握肉搏的主动权让金可文觉受轻视，他招架过后一记假动作的右勾拳挥向任星凯的下颚，其掩护下的一记快速左重拳直击腹部而去。

任星凯不慎受击向后退去，霎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眩晕与疼痛交织，腹部翻江倒海，呼吸间脏器都伴随有撕裂感。

他不该在搏斗中让脆弱的腹部处于半放松的状态。

金可文晃了晃头，而后说道：“死在我拳下的不少。”

听到金可文稍有炫耀地说出这话，任星凯只觉悲愤，他想忍着恶心咽下反胃的冲动，却适得其反引起了强烈的呕吐反应。

眼下的自己，犹如一只待宰羔羊。

正值这时，两台无人机通过通风口飞入厂房内部，悬在二人上方进行近距离的拍摄收音。

缘是幕后见两人比起了拳脚功夫，拳来脚往间竟比方才的超能打斗更有看点。

任星凯见此景，倍感笼中兽斗，尽管腹部的疼痛无法一时缓解，不甘自为玩物的他还是硬撑着抬手先后以灵弹击落了两架无人机，而金可文既不趁人之危，也不加以阻拦。

“看看你现在，还有点督警的样子吗……”任星凯虚弱说道。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要说任队你这样的水平，连安排给我的资格都没有。”金可文冷言回应道。

“我没有资格，呵……”任星凯自顾地笑着。

“堂堂冠军，不会一拳就受不了了吧？”

任星凯强忍着缓解未几的疼痛，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即便到了这关头自己也没能完全接受这一决生死的困斗。

他抬望向金可文，拉长语气说道：“你说你是为了金可心，那又是谁把她陷到那个境地？再说池嘉呢？她对你就不重要吗？”

金可文一时错愕，“池嘉？”

“是她让金可心找到我，如果金可心被带走了，她也跑不了。”

金可文闻言更显困惑，“池嘉让我妹找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