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温良这样问也是想让靳舟雪放松一下,没想到男人略显自责的回:
“他们...来过,想见你,被我拦下了,你若是想见,我安排”
温良立刻知道靳舟雪口中的他们是谁,他想了想摇摇头,“不见,见了他们更伤心。”
靳舟雪给温良捏着腿,眼睛深深的凝视着温良,“好,不见,都听你的。”
温良扯起嘴角,“好好说话,你突然对我放什么电啊。”
阳光照在男人脸上,温良伸手摸上男人的鬓角,原本翘起来的嘴角又忍不住下撇,“怎么白了?靳先生,你应该老当益壮,这可不行。”
靳舟雪笑了,“你男人老了。”
温良不同意这话,靳舟雪一点都没老,这男人一天一次,一次抵别人几次,长的还贼带劲儿,他们这些年走去哪里都会吸引无数狂蜂浪蝶。
靳舟雪的白发是在他病后长出来的。
就好像靳舟雪的精气随着温良的生命一起抽离了。
温良其实不擅长生离死别,不管经历几次他都不擅长。
“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的是不是就是我们?”温良说完又觉得不妥,“我不是说你老,我只是说我快死了”
温良说完看男人神色幽暗,气压更低,索性闭上了嘴。
靳舟雪看出爱人的疲惫,他用手覆在爱人漆黑的眼睛上,嘴唇隔着手背亲吻他的双眸。
“你死了你男人也能找到你,温良,你躲不掉的。”
温良撇撇嘴,靳舟雪果然还是那个靳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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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死在一个天气晴朗的秋天。
按照温良的遗愿,他的葬礼没让任何人知道,可是一如几年前,三个人都来了。
温良以为时间会减淡他们对他的感情,殊不知几年间三人依旧不断从各种渠道获得他的消息。
沈斯南将一捧红玫瑰放到墓前,眼底甚至带着温柔的笑意,起身走向靳舟雪时神色变得极其阴郁,手里的短刀是无数次划向自己手臂的刃,现在被他死死握着,只想杀死面前的男人。
好在他被左右两边的四五个人拦下,手里的刀刃握到手心在流血,眼睛也几欲滴血
“你怎么能不照顾好他,他那么年轻...你怎么可能让他躺在这里!!”
沈斯南无法接受,他再一次失去温良了。
靳舟雪面容苍白,垂首咳出血来,用手帕擦干净。
和他相差很大岁数的小老婆喜欢干净的、长的帅的男人,他不能在这一天不得体。
一旁的季决明不止偷偷获悉温良的近况,他甚至知道温良的病情。
他不分昼夜的研究,可他治不好他的小病人。
小时候他救不了他最爱的人,如今他依旧救不了他最爱的人
季决明好好的站在墓前,一身黑衣,面色如常,可他从心脏那里早就开始已经腐坏了,他的内里随着温良的病情一点点死去,他死死盯着被自己放在墓前的几块巧克力,心想一定是温良在骗他们,少年会趁着没人注意,偷走一块巧克力躲起来吃掉。
一定是的。
一定是这样的...
靳原已经哭的嗓子哑了,他比另外两个人提前知道了温良去世的消息。
他闯过靳舟雪的庄园,几年间,他暗地里和他的小叔斗了无数次。
没有一次让温良知道。
温良让他听话,靳原就听话,可如今温良走了,他还听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