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梵音心中不免觉得悲凉,她只是想和爸爸妈妈去露营而已,可是爸妈不知道去哪里了,是生是死,可她被人当成异类,当成嫌犯,还有人可以轻易就杀了她。
可既然不能借助于外力获救,她就只能靠自己,她不能死在这,她还没回去,她还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
此时,沈梵音撑着最后一口气,握着刀的手,也逐渐用力,血腥味也蔓延开来。
秉着这个念头,她弯曲起膝盖,使出浑身解数,朝那人的下身踢去,黑衣人吃痛,手上也卸了力气,她将人狠狠推开,那黑衣人疼的在榻上打滚,刀也飞了数米远去。
沈梵音借机滚落至地下,火势蔓延的极快,可她无心关心自己那满身伤痕。
她拿起地上的烛台,她脸上,白衣,都染上了血,发红的眼眶湿润,像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向仇人索命的厉鬼:“今日你杀我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我终会知晓。”
那烛台上的火将她脸照的清明,她哽咽的声音也随之飘在这熊熊火焰里,“你是谁,我也会知道的,你也不可能一直逍遥法外。”
她无法执起刀刃取人性命,但是,她可以让律法去制裁有罪之人。
就在刚才,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秘密。
火苗顺势燃了她的裙角,沈梵音捏住了口鼻,挪到了窗口,打开窗往下望,这起码都有两层楼高。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后背狠狠地撞上。
“砰”的一声巨响!
沈梵音最后看了一眼黑衣人,他一脸惊讶,完全不知事态会展成这样。
沈梵音将自己整个人摔了出去,与顾承昀撞门的声音此起彼伏。
最后一刻,门终于被撞开。
墨发蜿蜒,白衣敷身,她整个人如柳絮般就飘了出去,就像泡沫,又像石子。
顾承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冲天火光之下,她白衣染血,眼中似有泪光,身子以极快地速度坠了下去。
房梁此刻倒下,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白澍见主子毫无躲闪的意味,上前将他托扯来,“公子小心!”
黑衣人缓了过来,他呆了许久也吸了不少黑烟,忍不住咳嗽了几下,他近于门边,二人关心则乱让人给跑了。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沈姑娘应是无碍,咱们还是先捉拿凶手要紧。”
让身受重伤的沈梵音流落在外,根本是在凌迟他,他也是注意到凶手逃了,看了眼窗外,“先找到沈姑娘,至于凶手…”
“本官自然也会将他捉拿归案。”
临出门前,顾承昀捡起来门前一把带血迹的刀:“这就是伤了她的刀?”
这边,沈梵音逃进了暗巷里,脸上皆是血液,加之方才逃窜时沾染了些灰尘,整个人狼狈至极。
沈梵音慌乱的躲在了一户人家门口,她蹲坐在角落里,背脊靠在木门上,仍是不敢放松警惕。
她害怕被他们追上,也害怕被那黑衣人追上,沈梵音不能保证追杀的只有他一个人,她甚至于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要取她姓名,又是为了什么。
她害怕,可同时她又在想,若是她在古代死了,是不是就能回现代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给她答案,没有一个人。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被高高吊起,当视线里出现了一抹月白色衣诀时,沈梵音才渐渐地松了口气。
既不是刚刚杀她的人,也不是顾承昀。
来人似乎也是在躲避着什么,她往后靠了靠,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后者余光中看到好似有个人,忽然定住,停下往前迈的脚步,回过眸来,面露疑惑:“这位姑娘,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他望了望四周,又看看眼前的小姑娘,“这暗巷可不安全,你赶紧回家去,以后莫要来了。”
危险?她自然知道危险,可她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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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舟顾不得男女之别,接过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沈梵音浑浑噩噩,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纪寒舟抱起她,脚步飞快,恨不能给自己插上一双翅膀,她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
她闻到一股很淡的香味。
借着光亮,纪寒舟终于打量起她满是血迹的面容来,自己的衣物也被染上了血。
纪寒舟调整了下抱姿,生怕害她伤的更重,一面安慰:“姑娘,你且清醒些,马上就到医馆了,马上就到了。”
纪寒舟想起几日前有人报案,近日城中三两日便有年轻女子离奇失踪,更有甚者在报案以后,就会在乱葬岗或河边打捞到尸首。
纪寒舟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想了个遍,认为最有可能便是她也是被掳走的女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