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到总统府邸,在小巷里被吻技超高的洛修亲得晕乎乎的瑜清婉仍没能完全回过神来。
此时的洛修拥着她躺倒在一楼的沙发上,将头埋在少女的颈间,在凌乱的领口处,高挺的鼻尖和细碎的发丝若有若无地划过她敏感细腻的颈侧肌肤。
在那里,甜得发腻的香气透过跳动的脉搏和奔涌的血液,源源不断地对他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像个戒断了许久的瘾君子一般,洛修无法抑制地贪婪攫取着令他沉醉的味道。
即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克制,以免自己的过度反应惊吓到对方,他的鼻息还是难以控制地粗重了起来,呼出的每一缕气息都变得极为滚烫,落在少女的皮肤上,炸开了一片可爱得要命的细小战栗。
亲吻和舔舐犹如饮鸩止渴,已经完全无法令他满足。
暧昧的湿痕让两人截然不同的气味开始水乳交融。
意识到这一点的洛修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无限膨胀的渴望,他低喘着,用声线不稳的嗓音不断祈求——
“我一直都有乖乖听小婉姐姐的话。”
“听话的孩子应当得到他的奖励,不是吗?”
“所以... ...”
“快对我下达"可以"的命令吧… …”
“好不好?”
“好不好呐?”
... ...
长久以来,藏起了獠牙和利爪的恶狼,一直谨小慎微地在少女的面前扮演着一只人畜无害的乖狗狗。
在用尽手段的步步试探之后,伪装已久的野兽终于撕破了乖顺的假面,完全显露出他不知餍足的恶劣,将觊觎已久的美味猎物死死困在身下,一点点、一寸寸,吸髓拆骨、吞吃入腹。
“好香啊,明明没有用任何香水,为什么总是这么香呢?”含混不清的话语消失在他的唇齿之间,“是这里、这里、还是... ...这里散发出的香味呢?... ...”
“唔... ...咬一咬这里,也许会变得更甜、更香?... ...”
“别中途偃旗息鼓呀,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慢慢适应... ...”
“让我们、啊哈、成为、最为契合的存在... ...”
“唔哈... ...小婉姐姐,你是我的... ...”
“我的!”
“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 ...
不曾停歇的身体、不断吐露的爱语,少年毫无保留地向她倾泻着直白灼热的感情。
她想说些什么来制止这个令人羞恼无措的局面,唇畔却只溢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破碎的音节。
全然陌生的强烈快感将她完全吞噬,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只记得洛修那双片刻都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的、如同坠满了星辰的深邃双眸中,浓稠到无法化开的情欲和不加掩饰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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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洛修身上某个名为“克制”的开关被打开得十分彻底。
他不仅恨不得将他们之间关系的实质进展昭告天下,更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在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务之上。
但以帝国“吉祥物”摄政王的身份受邀参加联盟庆典的瑜清晚,肩负的工作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微笑、致礼,以及观看令人大开眼界的表演。
为了促进两个政体之间和平友好关系的健康发展,一系列愈疗、医药、教育,以及慈善事业的交流合作都将在此次出访期间达成初步的意向。
虽然关键细节都由参访团内的专职工作人员负责,但仍有许多签章、会议一类的事务,需要她这个参访团最高领导人出面。
次日,柯尔黛莉亚宫的某间小型会议室。
刚刚送走了以愈疗研究所负责人身份前来的奥莉希丝,以及陪同她的班克罗夫特,并定下了双方愈疗师团后续的交流学习日程后,瑜清晚继续着手审阅几款由她主导研发的精神舒缓药物的进出口协议。
直到蹲在小沙发上的洛修故意从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发展到将沙发拖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瑜清婉的视线终于从光屏移动到他的身上。
洛修也不客气,当场表演了一出“我要闹了”——“我开始闹了”——“我已经在闹了”的泼皮戏码。
“你说马上结婚会太突兀,没关系,我们可以做好充足的准备再宣布。”
“你说想先谈恋爱,适应一下角色的转换,我也都依你。”
“可是今天你却一直都在工作!”
“7分钟!整整7分钟!”
“你已经整整7分钟没有看我、没有跟我说话了!”
... ...
他这深闺怨夫一般的派头,很难想象和数分钟前,面对奥丽希丝和班克罗夫特,一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模样的洛大总统是同一个人。
瑜清晚不住咋舌。
还没完成的工作堆积如山,忙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倒是有些人,身为联盟大总统阁下,怎么会一点正事都不用干,纯纯甩手掌柜一枚啊?!
该不会全都压给刚才看到的、顶着一双硕大黑眼圈的班克罗夫特议事长了吧?!
回想NP-7星球上的初遇,瑜清婉百思不得其解——
他究竟是怎么完成了从浑身是刺的弃犬,到听话可靠的大狗狗,再从独霸一方的头狼,到如今的... ...黏人鼻涕虫(?)之间的神奇转变?
从早到晚都赖在她的身边,一点正事儿不干就算了,还脸不红、心不跳地美其名曰“促进双方合作顺利开展”?!
当然,这话她可没说出口。
大概是受早年刀尖舔血的佣兵生涯的影响,她的小狗好像总是这样缺乏安全感呢。
除了好好安抚一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瑜清晚关闭了光脑向他走去,恶作剧一般将少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揉成了一团。
柔软纤细的手指划过发丝,明明只是一时兴起的逗弄,却立即抚平了洛修心底的忐忑和酸涩。
他迫不及待地拦腰抱住自投罗网的少女,随后轻轻地埋头在她胸前蹭了蹭,但又因为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过于好哄,仍装作委屈别扭的姿态。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那比班克最新研制的试验品粒子核光炮还难压的唇角昭示了他真实的情绪变化。
撒娇一般的姿态让瑜清婉觉得新奇又有趣,始作俑者终于停下了蹂躏对方脑袋的动作,改为以指代梳,温柔地拨弄着对方凌乱的发丝,将它们一一理顺。
她无奈笑道:“你呀你!只是把你晾在一边一小会儿而已,就马上就想尽办法贴上来,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竟然也会这么粘人呢!”
被心爱之人当面如此打趣,即使惯会在她面前装傻卖乖的洛修也不免窘迫,他下意识地反驳道:"哈?!我才没... ..."
然而话音未尽,他已愣在原地。
即使在某些令人神魂颠倒的美妙时刻,一直单方面连连求饶的人是对方,但这段时间像护食一样围着她团团打转的,毫无疑问就是他自己——
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部捧到她面前;
即使她想要的是帝国皇帝老儿权杖上的一颗宝石,他也会想办法让它在某个清晨,出现在她的枕边;
那枚由那些目的不纯的男人们赠与的戒指,他没有一刻不想要将它偷来,然后轰得渣也不剩;
甚至光屏上的某份文件被她瞧得久了,他都会毫无理智地冒出"今晚就黑进系统把它删掉"的幼稚到可笑的念头;
即使几乎算是死过一次,遗失了那些最重要的时光,当他们再度相遇的那个瞬间,他依旧像是长久徘徊在至暗深渊中,苦苦追寻唯一烛火的飞蛾,满心满眼,只她一人。
此般种种,如幻灯片一般一帧帧掠过,他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事情的真相——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无论是这具伤痕累累的卑劣身体、这颗也许流淌着黑色血液的心脏,或是在她面前相形见绌、千疮百孔的灵魂,他早已将相圈另一头的缰绳交到了她手中,甘之如饴地、彻彻底底地被她驯服。
不待洛修继续沉溺于过去,他的注意力突然被少女话中的一个用词完全吸引了去:"等等——"也"?... ...是什么意思?还有谁?谁也对你做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