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摇了摇头说道:
“倒不能这么说,许多以硬功打底的武夫是能做到的,重点是那晚我入了你房间,并未拴门,你那一掌应该没有着力点的,这种情况下,三品只能将门推开,而无法将门击碎。”
随后他也拿起两块石头,先扔一块在空中,一拳击中,石头飞出老远,却并没有碎裂。第二块扔起时,他同样挥拳,那石头却在原地爆炸开来,四分五裂。
周虎接着说道:
“你看,第一拳我只用了练体境的功力,第二拳则是用了内劲,或者说内气。”
周若渝当下彻底明白了过来,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晚的情景。
当时很害怕,想着一掌下去尽可能造成大一点的声响,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但经年累月的时间里,以意念找气感的锻炼倒是成了本能。当时那一掌下去,意念仍是在经脉中走了一圈才到的手掌。
周若渝沉默着弯腰再拾起一块石头,抛起,意行经脉一周,挥拳而出。
石头并未炸开,只是远远飞了出去。
如是再来数次,他确认那晚的一掌确有不同,经脉血管里似要凝聚出一丝额外的气力出来,但终是隔了一层纸,怎么也捅不破。
张若渝停了下来,看了眼拳头,虽没受伤,只红了一小块,但痛感还是有的。低头哈了一口气,对周虎解释道:
“我刚刚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晚的情况,或许在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我才能再打出那样的一拳。”
周虎点头说道:
“破四品跟破七品之间并不存在难易之分,同样需要根骨,机缘,悟性,三者缺一不可,急不得。”
周若渝微笑道:
“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输在悟性机缘这种事情上吗,果然还是根骨这方面拖了后腿啊。”、
周虎不解道:
“何以见得?”
“我爷爷说的啊,他说我根骨一般,不过我也不急,反正打架这种事我又不喜欢,没关系,慢慢练就好!”
周若渝说的坦然,周虎听得有些懵。
九岁的三品大圆满,甚至无意中打出过突破练体境的一掌,这叫根骨一般。周虎自己则是十五岁才练到三品圆满的程度,十七岁突破四品,而后又十年才练到六品,这样的成长速度,师傅已说根骨上佳。
要知道十五岁能否入四品已是评价一个人是否为天才的最重要标准。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周忠,却见他一手拎一条鱼,正在咽口水,周虎只好开口道:
“主人说少爷根骨一般?”
周忠一脸无辜的回道:
“主人说过吗?”
周虎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你觉得少爷根骨如何?”
周忠毫不犹豫的回道:
“练功很强,打架不行!”
周虎表示服气,正纠结要不要纠正下周若渝的想法,那边周忠又开口说道:
“我们要不一条烤来吃,一条做鱼生吧!”
周若渝好像完全没听到两人的讨论,就像他们讨论的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他自己,完全没有插嘴说话,也完全没有因为刚刚连试了几次还找不到四品门槛的事感到失望。
倒是对周忠说烤一条,片一条的想法表示了极大的认可:
“忠叔的建议好,刚刚我也没吃够,虎叔,走,我们边吃鱼生边烤,你的剑再借我用一下。”
周若渝说完话也不等周虎回复,直接从他手上把剑夺了过去。
周忠已开始生火,周虎仍一脸呆滞的留在原地,耳边传来新的说话声:
“忠叔,我的秘制烤鱼调料包带了没有?”
“带了...”
周虎嘴角轻挑,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厌倦了绣衣的生活方式,周忠跟周若渝那样的活法才叫活着。于是他连忙往篝火的地方跑去,嘴里还喊道:
“少爷啊,那鱼生刚刚就我吃的最少,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同一片星空下的长安,张千秋再次进了父亲的书房,手上拿着一份名单。
蓟城燕王府,年逾四十的燕王刘旦手里拿着一份秘报,脸上喜不自胜。
昌邑王府内,年仅十岁的刘贺已开始观摩侍女行那人伦之事,他的边上尚有一位年岁相当的少年,他对场间的香艳场景视而不见,眼神全在手中帛书上,那帛书的一侧极不规则,像是从某本书上撕下所致。而他的身后还跪着两位成人,一人正是江充,另一人则是代号为亢金龙的绣衣暗卫。
象山海边,周若渝心心念念的爷爷周建德,往西北方望了最后一眼,随后转身上了大船往东南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