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显收了眼泪,小声道:“诺!”
霍光吃了两碗粥,觉得精力十分充沛,转眼看向霍显,虽然年逾四十,小泣后的面容却不显半点老态,说是不足三十也不为过。一时有些性趣盎然起来。
搂住霍显腰身便道:
“夫人不是想为霍家再添男丁吗,我们这便去休息。”
霍显破涕为笑,脸上闪过一丝娇羞之色,半推半就的扶着霍光上了床。
而霍显口中的三女儿回家跟上官安简要说了情况后,上官安假意安抚几句便去找了父亲议事。
以年龄论,四顾命中,最年长为桑弘羊,其次为上官桀,霍光第三,最年轻倒是金日磾。
上官桀的上位并不光彩,年轻时仅为羽林军期门郞,七品官而已。
某日随孝武帝刘彻打猎,半路遇大雨,上官桀举车顶为刘彻挡雨,使得刘彻记住了这个名字,随口就封了一个给自己养马的职位。虽然离天子更近了,却不见得有什么立功的机会,整日里怨天尤人,也不好好养马。
那次打猎后刘彻生了一场病,数月才好,恢复健康的刘彻便想去看看自己四处征战所得的战马,却发现上官司桀管理下的所有宝马都瘦了一圈,便招他问话。
上官桀便哭着说道:
“听闻陛下生病,我日日忧心,哪里顾得上这些宝马,还请陛下治罪。”
刘彻倒是觉得上官桀马屁拍的极好,不但没治罪,反倒让他做了太仆,管理国家马政。
而后又参加几次对匈奴战役的后勤工作,立了些功劳,职位越做越高,成了九卿之一的少府,算是帮皇帝管理私库,安排皇家吃穿住行。到刘彻临死托孤,更是加封左将军,受顾命。
上官桀其实知道自己的斤两,比才能不如霍光,比资历不如桑弘羊,比信任也不如贴身护着小皇帝的金日磾。
受顾命之初还颇为低调,日久,却也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听到儿媳妇根本没见着霍光,又想起前几日,曾大包大揽的应了丁外人所请,帮他封个候爷爵位,悉数被霍光否了,只觉血往上涌。不由恨恨说了一句:
“同是顾命,你霍光给自己儿子女婿封爵升官,说都不说一声,我所请你一律驳回,老匹夫欺人太甚!”
上官安只得安慰道:
“父亲,如今霍光势大,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上官桀叹了一口气道:
“金将军若在,他还有几分忌惮,如今算是大势已成,你且待霍家女好些吧!”
上官安却在这时说道:
“先帝得以横扫漠北,安抚四夷乃是得到了诸子百家的倾力支持所致,道,法,兵,儒,墨各家都出了大力,霍光本是先帝与百家之间的桥梁而已,如今得占高位,却是外儒内法,王霸并行,各家所求一律驳回,诸家皆有不满。”
上官桀哦了一声,示意上官安继续。
“那丁外人便是道家方士一派的代表,他本应如他前辈李少君一般行走内宫,辅佐天子,可霍光断了所有入宫门路,只得暂时栖身盖长公主府。”
上官桀捏须沉思道:
“方士一脉不容于黄老,也不容于老庄,连杨朱之流都颇有些不屑为伍,怕是代表不了道家,而且巫蛊之祸才过几年,这些方士还敢来长安,怕是死的不够快吗?”
上官安却是呵呵笑道:
“父亲有所不知,儒,法,兵,墨各家近期也将有人过来共议大事,这丁外人只是过来打个前站而已。”
上官桀仍是摇头道:
“还是不够,这些人本就松散,没有大义名份,难以成事。”
上官安从怀里掏出一纸帛书恭谨递上,同时说道:
“如果再加上燕王,如何?”
上官桀接过细看之后,展颜笑道:
“如此,才算有了几分胜算...”
落子无声,天有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