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仅是郭文书,便是棋会众人也是惊讶不已,深感不解。
“只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这么多陷阱都看不到,当真不知,你是如何胜过李少恒的?”
吕仕才想着当日李少恒落子的神态,再看看棋盘之上的黑白子,当下叹道。
看着二人这般说来,郭文书双目紧紧盯着棋盘。
苏月坤见郭文书看了片刻,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知道他没有看出其中的名堂。
“唉!当真是让我白白高兴了一场,连这么一点浅显的东西也看不出来,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也罢,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看看你能在接下来第几步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话音刚落,苏月坤看着郭文书竖起一根手指头道:“这是第一步。”说完执子而落。
“这是第二步。”
“这是第三步。”
每一步落子,苏月坤总是一脸戏谑的看向苏月坤,待苏月坤落完子后,几乎不假思索的紧随其后。
苏月坤落完第五子后,抬眼看去,将对面郭文书面容上的变化尽收眼底。
他方才说郭文书已经输了时,郭文书仿佛身处梦中。
是啊,这般优势怎会输呢?
定是这个姓苏的见自己大势已去,在此危言耸听,利用心理战想扰乱自己心神。
这大概就是郭文书最初的想法。
可当他看着苏月坤落到第四子时,这才隐隐察觉不妙,可是他依旧未有发现对方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直至第五手棋落下,他这才幡然醒悟,悔恨、震惊、不解充斥在他的心间。
郭文书一脸惊慌,双目之中尽是难以置信,额间的冷汗,颤抖的右手,直至手中的白子落地声响,他这才惊醒过来。
苏月坤看到郭文书这般神色,已经知晓此人已看出自己已经输了。
他嗤笑一声,眸中尽显轻视之意,他嘲讽道:“你能在五步看出自己已经败了,可见还算有些能耐。相比亭外之人,你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说到此处,苏月坤话音一顿,开口道:“你看那些人到此刻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仍旧一脸期盼。”
他起身欲走,随即却是停下了脚步,一脸嘲弄看着郭文书问道:“素闻苏州盛产才子,难不能都是这种货色?”
“姓郭的,你说你们苏州棋会可还有围棋高手么?”说完大笑而去。
郭文书此时双眼直直的盯着棋盘之上,一动不动。
直至方才苏月坤落完最后一子,他这才恍然。
原本一片大好的局面,竟不知会是对方布下的一个陷阱。
而自己竟然还毫无察觉,一步一步的踏入了这个陷阱之中。
一时间,郭文书心中悔恨交加。
“本以为胜了李少恒便能名动苏州城,不曾想这才多久,又输给了北方棋手,试问今后我要如何在苏州棋会立足?”
吕仕才见此,轻笑道:“看来苏州棋会当真是不知一晒啊!姓郭的,就你这点棋力,也能胜过李少恒?当真是不知所谓!”
方才观棋时,他已看出苏月坤所布陷阱。
而反观郭文书急切取胜的神情,他知道郭文书定然没有发现,这与后来苏月坤与郭文书的对话不谋而合。
吕仕才回想着当日与李少恒对弈时,自己连一丝机会都没有,只觉全身的命脉都被对方拿捏在手中,一丝生机也看不见,心中除了惧意便是深深的无力感。
而此刻这局棋,郭文书连这样的陷阱都没有瞧明白,可见此人棋力并不高明。
既如此,他又是如何胜过李少恒的呢?
苏月坤闻言,看了一眼吕仕才道:“无碍!此番前来也不过是为了一件事,不管是郭文书也好,还是李少恒也罢,于我而言并无差别,只因他们都是南方棋手。”
“棋会既然已无高手,那我们便去会一会苏州府的三位棋王。”
吕仕才一愣,他此番前来最主要的目的自是为了要对付李少恒。
此刻看苏月坤的意思,他对这个李少恒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他心中一急,连忙问道:“那李少恒呢?”
苏月坤道:“郭文书的棋力方才你也见识过了,那李少恒败于他手,我看多半也是稀松平常,也就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了。”
“还是直接去找三位棋王来的实在,即便是不敌,最终也可证明苏州棋坛已是后继无人!”
吕仕才解释道:“当日我与李少恒对弈那局棋,你不是早已看过么?即便你不相信姓李的,难不成还不清楚我的棋力?”
“能将我在棋盘上逼到如此田地的人,会是庸手么?”
“我虽不清楚李少恒为何会败在此人手中,不过我深知以此人的棋力绝对不是李少恒的对手。”
苏月坤闻言,想了想当日的对局。
他随即又看了看面前的棋子,心中暗道:“是啊,以吕仕才的棋力,能被逼到如此地步,对方的确不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