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话,一人拱手道:“大人,既如此,还请大人重重责罚吕仕才,给我苏州百姓一个交代!”
“说得好!姓吕的欺人太甚,该有此报!”
“对……”
“是……”
人群一时间开始沸腾起来,个个都好似要活剥了吕仕才,才算是一解心头之恨。
顾尚义罢了罢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开口道:“李公子说了两件事,他说从今往后,不想在苏州再见到此人。”
“带出来!”顾尚义喝道。
这时,只见两名捕快将吕仕才押了出来。
见吕仕才一脸死灰之相,众人纷纷大骂道:“姓吕的,今日见识到我南方才子的厉害了吧?”
“就是,让你坐井观天,不懂谦卑之心!”
“就你那点棋力也好意思来苏州踢馆,滚回去吧!”
……
吕仕才嗤笑一声道:“当真可笑,屁点本事也敢在此说大话?”
众人一怒,正要还击。
顾尚义罢了罢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当下拱手道:“方才在大堂听了李公子一席话,觉得颇有道理。”
“不管如何,今日是南方学子胜了。那我们是不是该拿出南方学子应有的大度之心,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跪下,给诸位学子道歉!”顾尚义道。
吕仕才却是不愿,他当下扫了一眼众人道:“这些人都是我吕仕才的手下败将,凭什么给他们下跪?”
顾尚义道:“还当真是死不悔改,左右,让他跪下!”
那两名捕快闻言,各自出脚踹在吕仕才的小腿之上。
吕仕才吃痛大叫一声,立时跪倒在地。
顾尚义道:“这是李公子说的第二件事,只要吕仕才给各位道了歉,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他走吧!”
一人道:“既是李公子所言,我们理应照办就是。只要他今后不在苏州府的地界出现,我们绝不为难他!”
“让他快滚吧!”另一人喝道。
“慢着!”这时,只听一声从街对面的二楼传了过来,众人均是回身看去。
“江老三,您这是何意啊?”一人笑问道。
江老三喝了口酒笑道:“大伙别误会,老朽只是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他。”
说完,只见江老山回身拿出一副卷轴,对着楼下一抖道:“醉笔涂鸦之作,诸位见笑了!”
当此时,卷轴全开,众人见此,无不惊喜。
“江爷驰骋三白酒,醒也好,醉也好,不辨南北,畜牲打道回府。”
原来江老三是这里出了名的一个老酒鬼,他独爱饮三白酒。
每每酩酊大醉之时,酒馆老板便将他丢在他家的马背上。而这匹马倒是颇有灵性,总是能将江老三安全拖回家中。
这一副下联虽算不上工整,倒也勉强能对。
只是妙就妙在最后一句,这畜牲打道回府,自是在让吕仕才这个畜牲滚回北方去了。
一语双关,众人一时间纷纷对着江老三喝彩起来。
更有人学着对联里的称呼高声叫道:“江爷,就凭您这下联,今日的三白酒晚辈请了,不醉不归!”
江老三笑道:“多谢这位公子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卷轴一抛,看着吕仕才道:“姓吕的,带着你的对联滚吧。”
吕仕才见此,在众人的逼迫中,收好江老三的下联,飞快奔逃而去。
“顾大人,李公子呢,为何他还不出来?倒是让我江老三见识见识这位青年才俊啊!”
顾尚义道:“李公子还有要事在身,已经从后门走了。”
看着众人一阵失望之色,顾尚义道:“李公子让我转告各位一句话,他说下棋本是消遣作乐,还请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顾尚义对着李少华与顾珺柔招了招手,这便开口道:“伍捕头,回衙门!”
......
香茗轩三楼上面二人相对而坐,二人身后各站一人。
萧御天看着楼下棋局,一时间抬头看着面前的徐星友道:“不知老友怎么看?”
徐星友面上难得露出笑意,他回道:“单凭方才一番南北之论已然是高出了大多数人,想来他在动手前便已想好了对策。”
“既打了吕仕才一顿为众人出了口恶气,今日又让吕仕才在苏州城颜面扫地,当真是让人痛快。不知你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
萧御天点了点头道:“洗手!”
徐星友道:“此人境界之高,恐怕尤在你我之上。”
萧御天道:“怎么,你是不舒服有人比你厉害么?”
“尤其对方还这般年纪。难道你忘了么,我们寻找的人不正是这样能助你达到入神之人么?”
徐星友微微摇了摇头道:“却不知能否有幸让此人为我这把老骨头洗一回手了!”
“怎么,老友不嫌弃他为了银子做出有辱棋道之事么?”
徐星友缓缓摇头道:“单是一番南北之论,便已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