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光线柔和却透着几分冰冷,染红了西边的天空,仿佛在寒冷中燃烧的一团火焰,使每一片雪花都闪烁着微微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冷而清冽的味道,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周安平站在“静心轩”门口,注视着悬挂在左右墙壁上的楹联,只见那楹联写着:“笔墨映照千秋业,胸怀天下定乾坤”,字体苍劲有力,气势非凡。
他愣了愣神,但也只是短暂停留,便推开了书房门。
直接映入眼帘的是正堂挂的一幅画,这让周安平很是惊讶,惊讶的当然是画上的人,因为那幅画上之人竟然与自己有九分相似。
稍微皱了皱眉,他立刻明白这画像并非自己,他终于知道丁靠山和王妃初见他时,脸上的诧异表情是从何而来。
此画绝非凡品,一股灵韵若隐若现。
只见画中的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衣袂飘飘,如仙人临凡;长发如墨,如黑色瀑布般在光下闪耀。那张俊美的脸庞轮廓分明,如同雕刻般精致。
他眉如远山,目若星辰,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万物,却又带着一丝不染纤尘的纯净。肌肤白皙细腻,如同上好的瓷器,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却又怕亵渎了这份纯净之美。
就在周安平盯着这幅画沉思之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确实是我的儿子,这不会错!”
周安平转头,看向那位身材挺拔、满头白发的平亲王,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复杂之色。前世,自小被选中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在度过了无数个绝望的夜晚后,亲情的概念渐渐在他的心中淡化,直至完全消失。
平亲王终于看到这个儿子淡漠的眼神,没有对这个世界上位者的畏惧,没有任何好奇,情绪更是没有任何波动,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井底之蛙,这让他不由产生一种荒谬感。
“我的生母是谁?”周安平沉声问道。
“还在查探之中,有迹象表明她与魔教有关。”平亲王答道,眉间微微蹙起。
“那些人是谁,想要干什么?”
“目前尚不清楚,可能你师傅也参与其中!”
周安平知道他说的是老牛头,也没有反驳,而是再次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他其实有些想不通,平亲王一定可以看出这件事有问题,因为一个子嗣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生不出儿子继续生就是了,这样地位的人是不会为某些事情轻易妥协的。
平亲王盯着周安平,坦然地说道:“无论他们什么目的,我并不在乎,你是我的血脉,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王爷……想要做什么?”周安平顿了顿,想了想称呼,终究还是没有改口。
“大周王朝早已腐朽不堪,我的那位皇兄,居然要看一个女人的脸色行事,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周家的东西!不管是谁在背后操纵,我的两个儿子不能白死!”
如今的大周天下,亲王割据,国运衰减,百姓困苦。
西有凉州的平亲王周孝肃,南有湖州的果亲王周孝治,东有贺州的贺亲王周孝廉,实际各州早已变成独立自治小国,甚至官制都沿用朝廷,自设中央机构。
而北面的十万大山则是万妖国的封地。
大周朝廷的权力管辖范围仅剩中州一州之地,若非各方势力微妙平衡,大周朝廷早已不复存在。
然而,大周文兴帝周孝礼荒淫无度,纳妃无数。
他废黜贤德之名的吴皇后,立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曹贵妃为后,并任命曹皇后的父亲为中书省左丞相,曹家鸡犬升天,可谓是权倾朝野。
曹家的贪婪无度,导致中州政局不稳、民心涣散,朝廷几乎陷入瘫痪状态。
在大周朝廷风雨飘摇之际,与世无争的庄亲王周孝节重新入朝为中书省平章政事。他斩言官、夺兵权、换官员、免赋税,以迅雷之势稳定政局,力挽狂澜。
但奇妙的是,曹家居然没有出手,任凭庄亲王整顿朝局。更加奇妙的是,庄亲王被世人誉为千古第一贤王,而文兴帝却被世人称为千古第一昏君。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平亲王说道:“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不会,这种程度的试探也会让我们以后省去很多间隙和麻烦!”
“平阳在哪里?”
“她没事,在平郡城城西的破庙里!”
平亲王松了口气说道:“你这个妹妹其实很可爱,是受人挑拨才去寻你的麻烦!”
“如果平阳死了会如何?”